他一直都在等他的姑娘回头程默凡第19章   

　　叶景言心里的凉意从心脏的位置迅速扩散，甚至手指都僵硬起来，她颓然的倚在桌子上一角，看着程墨凡从自己眼前不回头的离开。
　　原来，如此。
　　怪不得你突然要旅行，怪不得司陽也什么都不说，怪不得……你们都要骗我……
　　原来，要帮着远达除掉哈肯的不是旁人，居然是江氏，居然是你，程墨凡……
　　七年，我都从不曾想过有那么一天我的对手会是你，从不曾想过最后毁掉我一切希望的会是最亲近的人……
　　预谋，欺骗，狼狈……
　　可是，叶景言却突然失了声，哭也哭不出来。
　　路两旁的法桐已经枯黄，随着一声微微的叹息，缓缓而落，香樟树也寂寥起来，没有生气，果然，冬天要来了呢。
　　黑色的高跟鞋在冰凉的柏油路上敲出沉重的声响，叶景言觉得有些冷，抱紧了自己，继续的走着……却不知道究竟要去哪里。
　　司陽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不想让自己为难而已，所以硬是自己生生撑到了今天，可是，他明明知道，如今的哈肯根本不是江氏的对手，一盘没有悬念的对弈，任凭努力，更添遗憾与不甘罢了。
　　我究竟该怎么办？
　　叶景言就这样走着，走到双脚都麻木，突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叶景言有些僵硬的回头，就看见了程墨凡。
　　明明还是原来的那个人，为什么突然觉得一下子那么那么远，远的看都看不清。
　　叶景言知道自己现在笑的肯定比哭还难看，可是，她还是扯了嘴角，避开程墨凡要来拉她的手：“程三少爷，有何指教？”
　　程墨凡闻言，顿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她的脚，压着心里的气，沉声道：“上车！”
　　叶景言微微侧脸看了一眼车上有些尴尬的温婉，不可自抑的笑出声来，多么可笑，多么讽刺，这样究竟算什么呢？
　　叶景言几乎要笑出眼泪来，才看向程墨凡：“程三少爷性兴致不错，还请了旁人一起来看我的笑话吗？”
　　“言言……不要闹了……”程墨凡终于软了嗓子哄。
　　“不要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程墨凡……”叶景言认真的看向程墨凡。
　　空气瞬间凝结，程墨凡愣在了那里，他仿佛看见了一道跨越不了鸿沟横在两个人之间，伸出挽留的手，在叶景言转身的瞬间一下子冷掉了。
　　程墨凡看着那抹倔强而悲伤的背影，心里觉得苦涩，景言，你总是这样……
　　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的倔强，有多伤人……
　　叶景言知道自己现在走路的姿势因为脚疼的缘故一定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是，她还是咬着牙，一步一步的挪着，她把眼睛挣得老大，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双手成拳，司陽说过，再狼狈也不能给哈肯丢脸。
　　叶景言看着前方司陽的那辆路虎和倚在车边的人，弯出个浅浅的笑，喃喃：“BOSS，对不起，没有见到供应商呢。”
　　叶景言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的风景，不说话。司陽看了一眼她的脚，叹了气，加深了油门。
　　路边的音像店那个男人一直用他沙哑的嗓音低吟……
　　冷风起
　　大雪将至
　　我看着你离开的背影
　　告诉自己 不许哭
　　……
　　终于把叶景言送回了公寓，司陽给她放了热水，等叶景言出来的时候，司陽还没有走，叶景言有些讶异，司陽冷着脸引她在床边坐下，拿了药膏托着她白玉一般的脚丫子细细的抹着。
　　叶景言心里更难受了，想抽回脚，司陽却加了力道，头都没抬：“别动！”
　　叶景言被他吼得一愣，侧了脸，不去看他，许久，司陽冷硬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资金的问题我会解决。”
　　叶景言一愣：“你有办法了？”
　　司陽的侧脸在微黄的灯光的照映下更没有温度了，他的眼里有一闪而逝的狠戾，却还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叶景言还想问什么，却被司陽抬手打断了：“你好好休息，这几天就不用来公司了，我会把问题都解决了的，不用担心。”
　　叶景言一肚子的疑问，可司陽一副不爱说的样子，叶景言也只好忍下了，司陽把药膏放在柜子上就离开了，叶景言躺在床上，闭上眼就是程墨凡、温婉、司陽的脸在眼前不断的闪过，闪的叶景言头昏眼花的，才想起来，这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可是，真的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这时候，电话响起，叶景言看过去，墨凡两个字刺得她眼眶发痛，用力的闭闭眼，关了手机。
　　程墨凡刚从程老爷子书房里出来，心里更沉了，想听听那个小女人的声音，哪怕冷嘲热讽都是好的，可是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胸口像被蒙了一层什么，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而司陽下了楼，坐在车上，在叶景言的的公寓下面，停了好久好久，当午夜的钟声响过，整个城市陷入最深的阴暗，司陽终于抬了头，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说着正宗的法语，司陽的表情却越来越凝重。
　　冷风更重了。
　　已经是第二天。
　　丁亥年，十月七日，晴，微风，宜：祭祀。忌：余事勿取。
　　其实，有时候，我们除了祈祷，再没有别的办法。
　　是不是？
　　叶景言关了电话整整在公寓里窝了三天，连门都没有出。饿了就从冰箱里扒拉出一些能吃的吃一些，吃饱了就窝在被窝里睡觉，浑浑噩噩。
　　一片寂静，一片空白，叶景言用力的奔跑，大声呼喊，终于，在一个悬崖边看见了冷着脸的司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才想开口，就看见自司陽的脸上慢慢地露出温柔的诡异的笑容，他向叶景言伸出手，叶景言来不及给他回应，就见他向后躺去，坠入万丈深渊。
　　叶景言从噩梦中惊醒，再也睡不着，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却还是急急忙忙的洗漱穿衣，开了车往司陽的公寓奔去。
　　寂静的夜晚连呼吸都那么明显，叶景言站在门口喘着粗气，想伸手敲门，又想起了什么，从门口的花盆底下摸出备用钥匙，径自开了门。
　　公寓里很安静，叶景言在卧室里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司陽的影子，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透过门缝看见书房里传来微弱的灯光，叶景言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就看见司陽累极了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桌子上还放着没有关上的电脑。
　　叶景言终于放了心，有些自嘲的笑了，是自己想太多了。没有打扰他，轻轻在桌子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缓解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却被桌子上的一份文件吸引了去。一页一页看过去，叶景言心里一声闷雷，手有些颤抖的挪过电脑，点开上面的一份文件……
　　果然啊……
　　不是自己太敏感，上一个噩梦，迎来的就是母亲自杀的消息，这一次的噩梦……
　　司陽，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方法？
　　你疯了吗？
　　Supernatural 怎么能合作？
　　它是欧洲最大的以走私枪支黑色组织，近些年一直想亚洲发展，三年前和哈肯谈过，司陽拒绝了。
　　可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