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淡定地拨开人群正要离去,身后的女老师不依不饶地追喊:“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江待头也不回,边下楼梯边说:“高三二十三班,江待。那语气,完全没在怕的。一连下了几天的雨,天空终于放晴。太阳很有眼力见儿的在周一升国旗这一天从澄净的天空上冒了出来。林望秋和吴茗笙到的晚,踩着节奏激昂的音乐磨磨蹭蹭地站到队伍最后面,赵华德冷不丁从她们身后窜了出来:“林望秋,你迟到上瘾了?”站在林望秋前面的吴茗笙吓得一缩脖
2024-03-14 15:40:14 xiaohua
淡定地拨开人群正要离去,身后的女老师不依不饶地追喊:“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江待头也不回,边下楼梯边说:“高三二十三班,江待。那语气,完全没在怕的。一连下了几天的雨,天空终于放晴。太阳很有眼力见儿的在周一升国旗这一天从澄净的天空上冒了出来。林望秋和吴茗笙到的晚,踩着节奏激昂的音乐磨磨蹭蹭地站到队伍最后面,赵华德冷不丁从她们身后窜了出来:“林望秋,你迟到上瘾了?”站在林望秋前面的吴茗笙吓得一缩脖
林望秋一直以来都是很温和的一个女孩儿,在班级里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江待对她说了几句重话她就生气了。与其说是生气,其实是难过居多。林望秋发现自己好像无法接受江待斥责自己这件事,就像一个一直都对你很好的人,他理所应当要永远呵护你。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对你发了火,就像江待那样,那一定无异于晴天霹雳。
林望秋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到。
她想到哪里去了?
这不纯纯扯淡吗?
人家江待哪有什么义务要来呵护她?
他又不是她的骑士,就算他是骑士,你也不一定是童话里高贵的公主啊!
就算你是公主,他是骑士,你的骑士也不一定就是他,他要守护的公主也不一定就是你啊!
打从高三二十三班回来,林望秋脑子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就没停止过。
不行,不能继续被他影响了。
为了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林望秋强迫自己从混乱的思绪里抽离出来,摊开数学必刷题,接着之前的题目开始做。
题解了一半吴茗笙就转过身子趴在林望秋的桌沿tຊ上,脸上的表情难以言说:“还生气呢?”
“没有!”
林望秋语气生硬,写字的手越写越用力,纸上的数字很有几分入木三分的味道。
“啧啧啧,你就口是心非吧!脸都板成什么样儿了。”吴茗笙也挺费解,“平常你也没那么爱生气啊,上次许磊把你打那么重,你对人家都和颜悦色的。怎么到了江待这里,他不过说了几句话你就生这么久的闷气。我都替他觉得冤。”
林望秋停下笔,抬眼凝视吴茗笙:“你哪边儿的?”
“我当然是你这边儿的啊!”吴茗笙立即晒出自己的坚定立场,安抚似的摸了摸林望秋的脑袋,“但我还是想替江待说句公道话。”
“说什么说,不听!”
林望秋赶忙捂住耳朵。
吴茗笙掰开她的右手,在她耳边飞快地说:“虽然他语气不好,还很凶,但那是关心你啊!就像家人,看到你以身犯险,担心之余又气你没有好好保护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的傻秋秋!”
吴茗笙说完就转回身准备下一节课上课要用的书去了。
林望秋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呆呆的,目光渐渐涣散,思绪也飘远了。
就像家人……
她默默回味着这句话,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在漫延,既涩又甜。
好像又不完全像家人,她说不上来哪儿不一样,总之和家人应当是有所区别的。
上课铃声敲响,语文老师已经在讲台上坐着了。
林望秋回过神来,找出语文课本,拿起笔认真听讲。
***
乌云密布在天上,昏沉的天色里下着雨。雨势很大,雨滴将鲜红娇艳的山茶花打偏了脑袋,但因为没有刮风,走廊上并没有飘进雨丝。
大雨驱散了平日在操场上玩闹的学生,路上尽是撑着伞往教室赶的人。
雨水顺着教学楼的顶檐汇聚滑下,形成一道天然的雨幕。不曾停缓的透明雨帘将走廊外的世界变得模糊。
高二的教学楼比高三的要热闹许多,潮湿凉爽的走廊上是闹哄哄的学生,有聊天的女生和追逐打闹的男生,还有一些在楼下淋了雨浑身湿漉漉地赶回来的人,抱怨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江待在高二二班等了有一会儿了。
他个子高,长得又瞩目,班里的女生时不时朝门口看上几眼,又羞怯地收回视线。
“快看,门口来了个好帅的。”
“是我们年级的吗?以前怎么没见过?”
又一个女生往门口瞥了一眼,“他好像是高三火箭班的江待,就我之前和你们盘点学校帅哥的时候说起过他。”
“原来是他啊!”
女生喃喃说完,没忍住又往门外看了一眼。
江待靠在高二二班前门门口的墙上,拦住一个刚冒雨回来要进教室的男生:“你们班许磊呢?”
男生发梢还滴着水,一眼就看出江待是来找茬的。不知是被江待的气势吓到,还是淋了雨冷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他往教室里张望了一眼,说:“他不在。”
男生说完还站在那里,不敢抬头看江待,也不敢离开。
他个子比江待矮,江待垂着眼看他,下巴朝教室里扬了扬,语气还算和缓:“行了,没你的事儿了,进去吧!”
男生如释重负,刚要迈步进教室,余光忽然瞥见走廊上走来三四个人。
他小声对江待说:“许磊来了。”
江待站直了身体:“哪个是他?”
男生意外地一抬头,终于看清江待的脸,呼吸变得急促,脖子也红了,居然吓得后退几步。他很快又低了头,声音细若蚊蚋:“个子最高的那个。”
江待以为是自己脸色太冷将人家吓到了,伸手拍拍男生的肩膀,声音淡却清晰:“谢谢。”
许磊正蹲在地上系鞋带,面前忽然覆盖下一片阴影,一个人站在他面前。
“不是让你们先进去吗?”
他不耐地抬起头,撞入一双冷冽的桃花眼,带着股杀气。
察觉到来者不善的许磊飞快系好鞋带,站起身打量江待:“哥们儿,你谁啊?”
“你是许磊?”
许磊皱了皱眉,“是我,你找我什么事儿?”
江待言简意赅,朝楼梯口撇了撇头:“打一架。”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许磊被这无厘头的一句话给弄笑了:“你有病吧?我都不认识你,打什么打?”
江待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单手将许磊往楼梯口处拽。
“我去,你丫放开我!”
许磊使劲儿挣扎,但江待力气大的惊人,他怎么都挣脱不开。
许磊被江待拖到楼梯口,江待手一松,被许磊大力甩开。
许磊拉正自己的校服,双手抄进兜里:“我说你到底谁啊?我没招你吧?干嘛非要找我打架?”
江待低头慢条斯理地将束口的校服袖子拉到小臂处,眼皮都没掀,好心解释:“前几天你打伤了一个女生。”
许磊回忆了一下,恍然大悟后会意地一笑:“哦,你说那个可爱的妹子啊!她是你女朋友?”
江待没说话,看着反光的楼梯扶手愣了会儿神,扶手上有些变形地映着他的面容。
女朋友?
听到这个词他兀自笑了笑。
许磊自来熟地搭上江待的肩膀:“我是不小心打到她的,这么可爱的妹子,我怎么可能舍得下手。你要是为这事儿来的,我给你……啊——”
赔个不是。
江待一个过肩摔将许磊重重摔在地上,敞着腿在楼梯上坐下,右手搭在膝盖上俯视着许磊,表情不变:“打不能白挨。”
这一摔摔得不轻,许磊感觉自己骨头都要碎了,撑起半个身子,很是气愤:“我他妈都道歉了你还要怎样?都说了不是故意的!”
楼梯口上下楼梯的学生很多,很快就围了一圈儿观战。
许磊觉得很没面子,从地上站起来对坐在台阶上的江待说:“刚才的不算,再来!”
江待也不客气,拍拍身子站起来,一拳就冲着许磊的右肩过去。
“我.操!”
许磊被这一拳打得连退几步,低骂了句就要回拳。
江待偏头躲过,一脚踢上许磊的腹部,单手将他的双手拧在身后,另一只手将许磊的脸按在涂着一半绿漆的墙上:“你该庆幸你伤她是无心之过,不然就等着救护车来拉你吧。”
江待面无表情、眼神凶恶,被按在墙上动弹不得的许磊用力转动自己的双手,却被江待钳制得更紧。
“你!”
挣扎无果的许磊也不敢再说硬话。
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江待的对手。江待下手狠且精准,不遗余力就能避开他的攻击,和他们平时毫无章法的只靠蛮力打架不同,江待出拳是带风的,而且力道用的巧妙。
许磊看得出来江待没想真动手打他,只是教训他一番。他要真发起狠来,恐怕第一下许磊就被摔在地上起不来了。
“同学们,上课时间到了,请迅速回到教室准备上课。”
甜美的女声响起,高二二班赶来上课的英语老师上到楼梯看见这一幕大惊失色,厉声喝止:“你们两位同学干什么呢?也太胆大包天了,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架,赶紧给我住手。”
江待回头轻瞟了女老师一眼,将许磊给松开了。
淡定地拨开人群正要离去,身后的女老师不依不饶地追喊:“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江待头也不回,边下楼梯边说:“高三二十三班,江待。”
那语气,完全没在怕的。
一连下了几天的雨,天空终于放晴。太阳很有眼力见儿的在周一升国旗这一天从澄净的天空上冒了出来。
林望秋和吴茗笙到的晚,踩着节奏激昂的音乐磨磨蹭蹭地站到队伍最后面,赵华德冷不丁从她们身后窜了出来:“林望秋,你迟到上瘾了?”
站在林望秋前面的吴茗笙吓得一缩脖子,身子绷紧,头也不敢回。
就迟到两次但次次都点背被赵华德抓包的林望秋很胆大的为自己伸冤:“老师,我就迟到两次。”
吴茗笙原以为林望秋这么一解释赵华德就会不了了之。
她可是超越理科生拿了年级第一的风云人物啊,换哪个老师不得“礼让三分”。但咱们赵老师铁面无私,对所有学生都一视同仁,好学生在他这里是没有特权的,照骂不误。
“两次你还嫌少?你迟到你脸上还有光了是吧?”
林望秋没回嘴了,打开早读册子默记。
赵华德走到班级前面去后,吴茗笙终于缓过神来:“你数学这么好,把咱们班数学平均分提高这么多,老赵是一点儿都不偏爱你啊!”
林望秋自己倒不怎么在乎赵华德是否偏爱她:“你知道咱们班六个科任老师里我为什么最喜欢老赵吗?”
“为什么?因为他是教数学的?”
总不可能是因为他骂人不眨眼吧?
林望秋摇摇头:“因为他能一碗水端平,对每个学生都一样。不会因为你成绩好而对你宽容,也不会因为你成绩不好而看不起你。”
赵华德对学生很严厉,班上那些成绩tຊ不好的或是退步大的学生他都骂得很厉害。但他不会因为一个学生成绩差就看不起他,成绩不好的学生来问他很简单的数学题他都会耐心解答。
有的老师就不一样,问他基础题好像是在侮辱他的能力一样,咋着嗓子就吼:“这么简单的题也来问我?”
等到考完试班级成绩不理想,又拿那些差生出气:“平时叫你们不懂的多来问我,现在考试考成这么个狗屁玩意儿,好意思说是我教的吗?每次都那几个人,拖咱们班后腿!”
吴茗笙:“你是学数学学疯了,对老赵有滤镜了吧?就他那唾沫横飞的嘴,要不是每次教师评价都是实名制,我真想给他零分。”
班上很多学生都和吴茗笙一样,只记得赵华德骂人不留情面、暴躁没人性的样子,下了课被大家骂得最多的科任老师就是他。也就只有林望秋能深切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
林望秋也没想要解释,要扭转吴茗笙对赵华德的偏见也不是她一两句话就能做到的。
“唉,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她像电视剧里掌握天机的神秘人一般意味深长地说到。
国歌奏起,升旗手一扬国旗,拉着绳子让国旗和着音乐缓缓上升。
学生们举起右手仰望国旗,按照学校的要求跟着音乐低声唱起国歌。
升完旗后就是学生演讲和校长发言。
等校长不紧不慢地讲完整整五页的稿子时,底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升旗的结尾总是大腹便便的教导主任在渐渐平息的掌声中走到主席台上念处分通告。
一阵话筒摩挲的“沙沙”声响过,教导主任的塑料普通话也随之响起。
“高三二十三班,江待,男。高二二班,许磊,男。这两位同学无视校纪校规在学校斗殴,经学校教务处决定,对这两位同学予以严重警告处分。希望各位同学引以为戒。青江一中教务处,2013年×月×日。”
平常的处分通告大家听完也就忘了,完全不会在意。
但这次的不一样,被通报的人是江待和许磊。
高二、高三两个年级两个帅哥的名字有朝一日居然同时出现在处分通告单上。
更让人惊讶的还是江待被处分这件事。
二十三班的人也会打架?
周围顿时像煮沸了的开水,叽里呱啦议论起来。
“江待怎么和许磊打架了?他俩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吧?”
“谁知道呢。我听我二班的同学说,许磊那天完全被江待碾压,被打的都还不了手。”
“那许磊也真够惨的,被虐还要连带着一起被通报。”
“之前就听说江待打架厉害,他真在少林寺练过啊?”
“这你得去问他。”
“走开啦,我上哪儿去问,人家又不认识我。”
……
林望秋在听见江待名字的那一刻早就忘记了反应,话筒将他的名字带到操场的每一个角落。
和所有人一样,在听见他名字的那一刹,林望秋是惊讶的。但与别人不同的是,她知道江待为什么会去打许磊。
他是为了给她出气。
后来林望秋想,如果她对江待的心动有一个具体的节点,那么一定是在她当主席台下听见他名字的那一刻。
教导主任回荡在操场的声音像是一个篆章,将“江待”这两个字深深印进林望秋的心里。
没有人能拒绝得了这样山呼海啸般的爱意,炽火一般的少年,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青春不是漫无止境的荒原,拂风回暖足以撩动一整个明媚的春天。
好像她的生活里一直只有简单的两件事,认真读书,撮合爸妈复婚,出国都只是权宜之计。
但在主席台前这个万分严肃的时刻,原先林望秋心里属于情感的那片空白之地,有一根弦被拨动了。
在仙侠小说里,人们惯称这为情丝。
而在真实的现实世界,有一个专门形容林望秋当下心境的成语——动人心弦。
或许,这就是心动和喜欢?
在数千人都噤若寒蝉的时候,上一秒还在错愕的林望秋却低下头微微笑了。
她看着自己的脚尖,好像它控制不住的要舞蹈起来,再看向自己的影子,仿佛已在温煦的暖阳下翩然而动。
那可是一个为你打架的少年啊,没人能拒绝得了!
吴茗笙也被这则处分通告给弄愣了,回头去看林望秋的神色。刚叫出她的名字,林望秋就将手上的册子丢给吴茗笙:“我要去找他!”
反应过来的吴茗笙立即明白她要去找谁,看着林望秋挤着人流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让你之前一个劲儿的矜持,现在栽跟头了吧。
林望秋用最快的速度跑到高三二十三班,靠着走廊的墙壁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升完旗回来的学生。
二十三班的学生一群接一群的进去,林望秋却一直没看见江待的身影。
她有些着急了。
不是说只是警告一下吗?怎么还不见人回来?
林望秋很想拉个人问问,但却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何魏然和江待在人群散尽后才慢悠悠地回教室,中途还去了趟厕所。
等上了楼梯,一转角突然瞥见教室外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何魏然定睛一看,拍了拍还在走神的江待:“待哥,小学妹来找你了!一听你被通报她就急着跑过来,你这招可以啊!”
江待看见林望秋也是一愣,回过神后将何魏然从教室后门推进去,笑骂了句:“滚蛋!”
然后自己装作没发现林望秋的样子,目不斜视,淡定自若地朝前门走去。
林望秋正失落地看着教室里面,在窗户玻璃上看见江待走过来的高大身影,立马眼睛一亮,兔子一般飞快地闪到江待面前,兴奋地喊他:“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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