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云纤言辞利落,却令傅二夫人有些愧疚。“我以为今生便如此了,未曾想过或许还有来日。虽我帮不上什么,但我多少能打听到些朝凤内的情况。她心如死灰,万事不理,傅绍光对她并不设防。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知晓傅家这么多秘辛。“若可以,我尽量……”傅二夫人言语支吾,她并非信口开河之人,做不到的事到底不敢大胆应承。“紧要关头若你能支应一把便足够了,其余的我不强求。“你是个贴心的。云纤摇头,眼中染了点点柔软。二人相视一
2024-03-22 09:44:08 xiaohua
云纤言辞利落,却令傅二夫人有些愧疚。“我以为今生便如此了,未曾想过或许还有来日。虽我帮不上什么,但我多少能打听到些朝凤内的情况。她心如死灰,万事不理,傅绍光对她并不设防。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知晓傅家这么多秘辛。“若可以,我尽量……”傅二夫人言语支吾,她并非信口开河之人,做不到的事到底不敢大胆应承。“紧要关头若你能支应一把便足够了,其余的我不强求。“你是个贴心的。云纤摇头,眼中染了点点柔软。二人相视一
“我知晓。”
被人推开傅二夫人也不恼,她只是静静看着云纤:“我tຊ知你不是我的禾儿,你就当我想在死前,为禾儿积些阴德。”
“死前?”
“嗯。”
傅二夫人混不在意:“诞下禾儿后我便看清了傅府,这根本就是偌大一个粪水池子。大夫人这老癫婆脑中生了疮,生一个死一个,死一个再生一个的,我可做不到。”
“我虽出身烟花柳巷,长于欢场,见多了不拿姑娘当人作践的事,可……”
她微一停顿,声音渐低:“也没有这般作践的。”
“许是傅府觉着娼流之辈见惯了这些,分不出是非,定会为了个劳什子夫人名头同流合污。”
“但我玉娇龙偏不。”
傅二夫人说着,又咿咿呀呀唱了一段曲儿。
“世人都道婊子无情,戏子无意,但我偏要做个有情有义的,我得当个人。”
水红色的帕子抚过云纤眼前,傅二夫人偏着头轻笑:“我自幼跟在鸨母身边长大,那绝子药不知抓过多少,我就是闭着眼睛也能凑出一副来。”
“生了禾儿,我便吃了,那日我身下血流了满地,傅绍光抱着我哭得……”
也不知想到什么,傅二夫人闭口不言,反伸手扶了扶发上垂髻。
“你便要出嫁,且傅家规矩,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傅绍光就快至不惑之年了。 ”
略想片刻,云纤便明了当中关窍。
市井传言女子失恃乃福寿不全之相,寻常人家许是不会在意,可如湘王府这等皇亲贵胄,对此必然十分看重。
所以在‘傅知禾’成为湘王世子妃之前,傅二夫人都是安全的。
而傅家娶妻,一为与上京贵族交际,二便为生子做幌所用。二夫人绝了嗣,又不愿助纣为虐帮傅府周旋,傅家必然不愿再让她占着嫡妻的位置。
继室之女亦是嫡出,为将傅家女卖出高价,傅府不会留着无用的二夫人而选择纳妾。
所以如今她还可活多久,端看傅绍光心思,但多数不会活至傅绍光年过不惑。
云纤望着眼前占尽风流的中年妇人,心头微涩。过了好半晌,她道:“傅知禾是你唯一嫡出,若她出嫁你便能寻到机会出府。”
“出了傅府,一切皆有变数。”
“今日起,我会努力成为傅知禾,若来日我可做你嫡亲闺女,必为你寻尽机会助你逃离傅家。”
二夫人说傅府是个粪水池子,倒也算贴切。
偌大一个傅字,看似膏梁锦绣,簪缨世家,实则不过是一个败絮其中的腐臭牢笼,笼子再精美,内里的物件从骨子里烂透至外,亦令人打心底里作呕。
“待我成为湘王世子妃,便可高于傅府之上。”
“傅家为攀附湘王,不会拒绝你与湘王府走动,届时你便可逃出这牢笼,去寻你的禾儿。”
逃出傅府未让傅二夫人动心,可见她的禾儿……
傅二夫人眸中浮现一道微光。
她已有十年不曾见过禾儿了,也不知这些年她过得可好?
看着云纤,傅二夫人语气哽咽:“爹爹娘亲都不在禾儿身边,她如今也不知长成了什么模样,何种性情。”
“且……”
当年她送走知禾时,实用了些狠厉手段,也不知禾儿会否记恨她。
“失了嫡母的世子妃会令王府低看你,罢了,若咱二人有母女缘分,我便如大夫人那般当你做亲生女护着,能护到何时便是何时。”
她无颜去见禾儿,禾儿应也不会想见她。
“既我亲手断了母女亲缘,又何必再去打扰。我可寻到她消息,知晓她安好便足够了,左不过填补些银钱,暗中护着让她衣食无忧。”
一面说着互不打扰,一面又心疼起女儿是否过得拮据,不过一会儿她已经嘟囔起‘禾儿’来日若嫁不了良人该如何。
云纤静静听着,一边捏紧双手。
她娘亲亦是如此,时时关心,处处担忧,每日为家中祖父、爹爹她姐妹三人还有喜妞操劳,整日念叨得也都是小事。
可曾吃饱,可曾穿暖。
她知晓这是为人母的一片慈心也是唯一牵挂,所以云纤眼见着二夫人神情明媚起来,面上病容亦褪去三分。
许是人有了念想,方不觉日子那般艰难。
“若胜出,我必守诺。”
傅二夫人眼中喜悦慢慢黯淡,她方才喜得险些忘了眼前这小颠婆还不曾胜利。
“我虽是半个府中主母,可我与大夫人都无权插手朝凤之事,且因我避世多年,府中连个心腹都无,帮不上你什么。”
“无妨,我意不在此。”
云纤言辞利落,却令傅二夫人有些愧疚。
“我以为今生便如此了,未曾想过或许还有来日。虽我帮不上什么,但我多少能打听到些朝凤内的情况。”
她心如死灰,万事不理,傅绍光对她并不设防。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知晓傅家这么多秘辛。
“若可以,我尽量……”
傅二夫人言语支吾,她并非信口开河之人,做不到的事到底不敢大胆应承。
“紧要关头若你能支应一把便足够了,其余的我不强求。”
“你是个贴心的。”
云纤摇头,眼中染了点点柔软。
二人相视一笑,便默契收口再不曾谈及此,可心中却将这份君子之约牢牢谨记。
“我寻个由头让丫鬟唤傅成来,只我在府中没什么实权,不知他可会推脱。若他赴邀,你可等在前厅,趁乱说几句知心言。”
知晓二夫人一直误会她与崔继颐之间的关系,可云纤难以解释,便随她去了。
方听说对方明知傅府之行还选择为虎作伥时,她确有许多话想问,可待冷静下来,她又知晓这当中……
三言两语实难辩解清楚。
所以纵有千言万语和百般质问卡在喉中,最终也只能化一段无声叹息。
既如此,她与崔继颐便没什么话可说,可傅二夫人说去唤人时,拒绝之言又实难说出口。
云纤垂着眸,终无力点头。
不过一盏茶时间,落梅园的小丫鬟便来回话,说傅成片刻就到。
“知晓了,你退下吧。”
屏退丫鬟,傅二夫人转身道:“我寻他的由头实站不住脚,若是往日怕他连应都不会应一声。今儿肯来我这处,定是为了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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