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妍裴濯第39章   

　　牧妍上楼后，裴濯也跟着上楼，等到牧妍的房间，房间内没看到牧妍人，她在浴室内洗澡，里头传来她快乐的歌声。
　　裴濯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目光落在牧妍随手丢在沙发上的手机上。
　　裴濯走了过去，他在沙发旁站定了一会儿，手动了两下了，最终伸手将牧妍的手机从沙发上拿了起来，牧妍的手机似乎习惯性的没有设置解锁，可以被直接打开。
　　裴濯查看了牧妍的所有通讯工具的聊天记录，都是同学之间的玩笑和对话，还有一些群聊，裴濯一一查看着，查看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停在一个叫周小明的对话框上，
　　他正好发来消息，问牧妍这个星期的周六，要不要去野炊。
　　裴濯将手机放下。
　　这时，牧妍正好哼着歌从浴室走出来，看到裴濯站在自己房间，她喊着：“哥哥。”
　　她没有任何的发觉，只是跑到他面前，抱着他，在他身上撒娇耍赖说：“哥哥，我好想你啊。”
　　她哪有想，这三天她几乎快要把他忘光光了……如果刚才不是在客厅看见他回来了，她都已经忘记他出去了三天。
　　裴濯随她抱着。
　　牧妍抱了一会儿，问：“哥哥，你想不想我？”
　　裴濯嗯了声，难得的回了牧妍一句。
　　牧妍圈着他脖子，挂在他身上问：“真的吗？”
　　他再一次回答：“想。”
　　牧妍欣喜的笑着问：“那，你帮我做作业好不好？”
　　她眨巴眨巴着眼睛。
　　这可能是她唯一想他的理由。
　　裴濯再次点头。
　　他现在对她百依百顺，没有什么是不答应的。
　　牧妍便拉着他去自己书桌，把自己的作业全都拿了出来，开始同裴濯卖惨：“哥哥，这些都要做，老师这几天布置的可多了，我从下午回来，就开始写，你没在的这几天，我一直在家写着作业。”
　　她把自己说的很惨，裴濯在那安静的听着，翻着，发现她给自己的作业其实是两天的量。
　　牧妍卖着可怜，裴濯还是伸手摸了摸她刚洗的头发，轻声回了句：“嗯，好。”
　　牧妍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台自动写作业机器，接着便跑到沙发旁，自顾自去玩手机了。
　　裴濯坐在那看了她一眼，他的神情有点忧郁。
　　星期六的那天早上，牧妍一早准备溜出去玩，裴濯忽然出现在她身后，伸手扣住她。
　　牧妍回头，没想到是裴濯，她喊着：“哥哥。”
　　裴濯问：“要出门吗。”
　　牧妍是偷偷背着洛禾阳出去，她对裴濯说：“同学约我，哥哥，我晚上就回。”
　　她想要拨掉裴濯的手，裴濯问：“男生吗。”
　　牧妍说：“有男有女。”
　　牧妍很不明白，他今天怎么会问她这么多，她看向他。
　　裴濯逐渐放开她手说：“嗯，那……早点回。”
　　牧妍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他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牧妍本就玩心重，不再同他多说，因为眼看着洛禾阳就要起了，为了哄一哄裴濯，她走过去，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下说：“哥哥，我先走了哈，我会早点回的。”
　　牧妍亲完，转身就跑。
　　等她跑到楼下，看到一个保姆便同保姆说：“阿姨，中午和晚上不回来吃饭，你同我妈说，我十点就回。”
　　说着，牧妍就冲了出去。
　　裴濯一个人站在二楼走廊，许久，裴濯回了房间，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房间里。
　　那一整天，裴濯都没有出门。
　　下午的时候，保姆想让裴濯下楼用晚饭……可是她推门进裴濯房间时，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保姆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再次用力嗅了两下，若有似无的又像是没有，而且裴濯此时正安静的坐在书桌前，看上去和平常无异。
　　保姆便说：“裴濯，先生在楼下问您今天下楼吃饭吗？”
　　裴濯回头看向保姆说：“不太饿。”
　　是拒绝的意思，保姆又说：“那我端上来。”
　　裴濯收回视线，没在看保姆。
　　保姆离开时，好像又闻到了一丝血腥，可是太微妙了，好像又不太像，她便出去了。
　　之后保姆送饭进来，裴濯还是坐在那。
　　保姆将饭放在不远处的桌上后，她忽然看到椅子脚下好像有一两滴什么，保姆凝眸一看……她看到裴濯垂在椅子扶手处的手腕上蜿蜒而下的血珠，保姆整个人跌坐在地下。
　　裴濯却平静的看向她。
　　保姆蹒跚的从地下爬了起来，朝外爬去，厉声喊：“先、先生！不好了！不好了！”
　　呼喊声是从裴濯房间传出来的，孟承丙和洛禾阳都在楼下，忙全都起身朝楼上跑去。
　　牧妍并不知道裴濯割腕自残的事情，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在外面，在回来的路上，她在一处巷子口，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背影，那背影几乎是一晃而过。
　　小道士，是小道士！
　　牧妍疯了一样冲了过去，不顾马路的车流，那巷子里站了许多的小混混，都是些早早辍学，偷鸡摸狗的小年轻，牧妍的目光就紧盯着那个黑色的身影，她冲到那个黑色瘦弱的后面，将他用力一拽：“小道士！”
　　那人被牧妍拽着回头，却是完全陌生的一张脸，那些小混混瞬间全都朝着牧妍围了过来。
　　牧妍下意识往后退着，被牧妍拉着的人，冷厉着一张脸问：“你他妈干嘛啊，找死？”
　　牧妍才发现自己看错了，她往后退着，这才发现身边围着的都是些社会人士。
　　牧妍是见惯这样的场景的人，立马诚恳道歉说：“对不起，我以为是我哥哥。”
　　那黑色衣服的小年轻，见她还是学生模样，又说把他认错成了她哥哥……倒是没怎么为难她，只说了句：“小妹妹眼睛长好些，自家哥哥都能认错，是亲哥哥吗？”
　　牧妍忙说着对不起。
　　对方也懒得跟她计较，继续朝巷子深处走。
　　牧妍自然是立马往来的方向跑。
　　那些人便全都从巷子口消失。
　　居然不是，背影太像了，牧妍说不清楚那种失落感，她本来还算好的心情，一落千丈，她是走回家的。
　　回到家，却发现房子内空荡荡的，她四处看着，这个时候一般孟承丙都会在客厅看电视的，她瞧见一个保姆，便走了过去问：“阿姨，我妈呢。”
　　那保姆沉默了半晌，还是同牧妍说着：“太太和先生去医院了。”
　　“医院？”
　　保姆说：“裴濯出了点问题。”
　　“哥哥？！”
　　牧妍暂时还不知道裴濯出什么事了，那保姆也没有说，牧妍只问了医院的地址，便朝医院赶。
　　等到那，牧妍正好看见医生在和孟承丙还有洛禾阳说着什么，她走近了些，正好听到到医生问：“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有裴濯最近的生活有没有什么变化？”
　　那医生说着，拿着手上的病历夹翻看着，他说：“这几年裴濯的情况都很稳定，如果生活上没有变化，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孟承丙在面对医生的询问，他仔细回忆，同医生说：“这段时间，好像生活一直都很平静，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医生疑惑的问：“是吗？”
　　孟承丙确定的说：“是的。”
　　确实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他再婚这件事情以外……但是裴濯在他再婚后，情绪也一直都很稳定，对禾阳和牧妍也是接受的，甚至还有点点好转的现象，他是在不清楚，怎么突然就发生这样过激的事情。
　　医生又问：“学校呢？”
　　孟承丙问：“您指的是哪方面？”
　　医生说：“比如情感方面。”
　　孟承丙连忙否认，他说：“没有没有，裴濯在学校也很少和人接触……至于情感这方面，也绝对没有，我已经问过他们班上的老师了。”
　　“那这件事情就来的蹊跷了。”
　　洛禾阳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医生同他们谈了一会儿，合上资料夹说：“再密切关注吧，也有可能是高三学业压力太重。”
　　孟承丙也只能这样去猜测。
　　当医生走了后，牧妍走了过去，喊了句：“爸爸，妈妈。”
　　洛禾阳和孟承丙回头，看到牧妍，洛禾阳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牧妍却表现出一脸担心问：“哥哥怎么样？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孟承丙安抚着牧妍说：“哥哥没事，正在休息。”
　　牧妍很是奇怪，怎么她刚出去还好好的，这会就进医院了，之前他身体也没看出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牧妍问：“那我可以去看看哥哥吗？”
　　孟承丙想了想说：“走吧，我们一起进去。”
　　三人便一起进病房，病房内很安静，只听到点滴滴水声，牧妍跟随着他们进去，护士正好在裴濯病床边给他手腕换着纱布，牧妍毫无防备的看到裴濯手腕上的割伤，她吓了一跳，身子抖了下。
　　洛禾阳没有靠近，连同拉着牧妍。
　　孟承丙走了过去，裴濯正安静的靠在病床上，眼睛却是透过人群，平静的看向牧妍。
　　牧妍的手紧攥着洛禾阳的手。
　　孟承丙倒是没怎么注意裴濯的视线，而是笑着问：“感觉怎么样？好点吗裴濯？”
　　裴濯视线从牧妍身上收回来，他看向孟承丙，淡声：“嗯。”了声。
　　他们都不提割腕自残的事情，孟承丙又看向护士在给裴濯换纱布的手腕，问：“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裴濯很少跟孟承丙吐露什么，孟承丙也猜不到，所以他很想认真的和他谈一谈。
　　裴濯很疲倦的说：“没有，挺好。”
　　孟承丙试探性的问：“学校呢？”
　　“也挺好。”
　　孟承丙完全从裴濯身上问不出什么，他不再问，便对门口站着的牧妍说：“牧妍，来跟哥哥说会话。”
　　牧妍看着却有些迟疑，裴濯也看着她。
　　牧妍看向洛禾阳，洛禾阳轻推了她一下，牧妍朝只能朝他走过去，喊着：“哥哥。”然后在他床边站定问：“你……怎么了？”
　　裴濯望着她，目光却是不再动。
　　孟承丙看向牧妍，洛禾阳立马走了上来，推了推牧妍说：“一天到外就知道去外面野，你们是同龄人，你陪哥哥说会话。”
　　牧妍忙点头，便在裴濯的床边趴下问：“哥哥，我给你削苹果怎么样？”
　　裴濯嗯了声。
　　这时医生又过来了一趟，像是有事情同孟承丙说，孟承丙让牧妍陪着裴濯，带着洛禾阳出去了。
　　牧妍正要去拿苹果，裴濯却主动问了句：“吃饭了吗？”
　　牧妍手在果盘上顿住，她声音有些抖说：“我、我、”
　　裴濯脸上没有情绪的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