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除了姜六伤的重叫抬回来了,剩下的有两个伤了腿,再有的就只有些擦伤了。野猪的影儿也没见,说是被不知道谁一锤子砸到了头上,跑走了。姜沅蔓这会儿已经把完了脉,白老头的针灸不如她,用针灸辅以汤药的话,能救。只是这药方里有几味药,不是普通的农户家能承担的起的,而且人就是救回来了,这辈子也干不得重活,一辈子也断不了药了。这种的情况,许是白老头见的多了,直接便放弃不救了。姜沅蔓也很清楚,她现在告诉三奶奶人能救回
2024-04-01 22:35:28 xiaohua
除了姜六伤的重叫抬回来了,剩下的有两个伤了腿,再有的就只有些擦伤了。野猪的影儿也没见,说是被不知道谁一锤子砸到了头上,跑走了。姜沅蔓这会儿已经把完了脉,白老头的针灸不如她,用针灸辅以汤药的话,能救。只是这药方里有几味药,不是普通的农户家能承担的起的,而且人就是救回来了,这辈子也干不得重活,一辈子也断不了药了。这种的情况,许是白老头见的多了,直接便放弃不救了。姜沅蔓也很清楚,她现在告诉三奶奶人能救回
父女俩悄么声的,连家里人都没惊动的,赶着牛车进了县城。
到了省城正是大晌午头,远远的能瞧见如意酒楼客似云来,父女俩在街头就绕往酒楼后门所在的窄小的街道,车上的大虫被姜万地用盖粮食的麻布遮盖住了,如此两人进城倒是未曾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要知道大虫这种东西,在安兴县这种并不以打猎为生的地方,是很少见的。
如意酒楼的后门现在也正忙活呢,看见姜万地驾着车来,就有小伙计笑道,“还请稍等,如今前面正忙,掌柜的恐抽不出身来!”
“无妨无妨!”
姜万地笑呵呵的摆了摆手,一脸的憨厚,“我们稍后片刻就是,只是劳烦小哥儿给指个不碍事的地儿,今儿带来的是只大虫,这里人来人往的,恐吓着了人。”
大虫?
那小伙计哎呦了一声,“这可得知会掌柜的!”
没用父女俩等多久,王掌柜就脚步匆匆的过来了,一看见姜万地就招呼起来,“姜老弟来了!”
此前姜大山领着来的时候,王掌柜的称呼姜大山为姜老哥。如今姜万地来了,他又称呼姜万地为姜老弟。
前儿她自己来卖了两只獐子,王掌柜的喊她姜小弟。
姜沅蔓心里琢磨着,就觉得很有趣儿。
那边姜万地已经将牛车赶进院中,王掌柜掀开麻布,见到没有一丝损伤的虎皮,当真是两眼放光,“好啊,好,姜老弟果真勇武!”
姜万地笑呵呵的照单全收,夸他闺女的嘛,愿意听!
老虎这玩意,浑身上下就没有不值钱的东西。来县城的路上,姜沅蔓也曾考虑过,要不要将这老虎拆开来卖,想了想又觉得太过麻烦,虎鞭虎骨需要炮制不说,单卖一张虎皮,若是遇不到合适的主顾,也卖不上太好的价钱。
倒不如直接卖了省事。
王掌柜这边沉吟了一番,抬手摸着自己那稀疏几根的胡子,“姜老弟信得过我,老哥我也不瞒你,主家老太爷腿不好,正想着寻张好虎皮做褥子。只是这大虫,也就是取张皮的事,那肉却是不怎么好吃的。也无碍,姜老弟及时雨一般,老哥我也不叫你吃亏,五百两银子,你看如何?”
五百两,嘿,她离小庄子又近了一步!
父女俩高高兴兴的将老虎卖了,这次倒是没逛县城,时候不早,两人出来也没和家里人知会一声,回去的晚了只怕家里该担心了。
县城里,姜万地慢悠悠的赶着牛车,贴边走,姜沅蔓晃着脑袋四处看,就见一什么牌匾也没有的宅子,侧门忽然被打开,几个大汉揪着一个男人的衣领子将他摔倒在地上,“穷鬼托生的,主家已经借了你五百两,若是三日内不还,你只洗干净等着就是!”
“我,我能翻本,赶我出来做什么,我能赢!你们怎么如此欺客,今日我鸿运当头,定能赢回来的!”
领头的大汉已经进了门了,他又回头扯出笑脸来,“沈公子,您想翻本,先将这五百两还了再说!”
五百两,五百两的,姜沅蔓不自觉的捂紧了怀里的银袋子。
牛车慢悠悠的过去,姜万地忽的叹了口气,“这赌坊,绝对沾不得,管你有多大的家业,沾了赌,倾家荡产不过是一夜之间。”
姜沅蔓 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爹爹认识方才那个人?”
不然她这少言寡语的爹,不会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
“沈地主家的独子。去年我去沈地主家干活见过的,听说沈地主病了,如今这独子又来这么一遭,我看这病啊,是好不了了。”
“怕也是觉得当爹的病了没人管了,才敢到赌坊来赌呢!沈地主病了,自然他的儿子便能当家做主了,也不知道沈地主家有没有五百两,不过没有也没关系,他们家的地多——”
姜沅蔓这么说着,忽然一顿,好家伙,这沈家要真是卖地,她正好有钱,不就能买庄子了?
五百两还是差些,明儿还得进山去!
姜万地不知道姜沅蔓在想什么,只听姜沅蔓说地多,“沈地主家的家业全是他年轻时候攒下来的,还真是崽卖爷田心不疼。”
父女俩一个寻思着回家得好好教育孩子,不能出这样的货色。一个想着怎么能找点值钱的东西,趁机买个庄子去。一路无话。
只是两人刚进了村子,就听到震天的哭喊声,两人心中一凛,姜沅蔓更是跳下牛车撒腿就往家里跑,这年月,谁知道忽然会来什么天灾人祸的,她家里都好着没呢?
刚进院子呢,就见小老太和王氏端着热水急匆匆的往外走,姜沅蔓略略放下了心,“奶,娘,发生啥了?”
“张有贵领着人进山,死了两个,你六叔也伤了。”
三奶奶的院子里更是一片的忙乱,三奶奶面色苍白,铁蛋扯着嗓子嗷嗷哭,颜翠娘只抱着怀里的孩子不撒手,怔忪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六面如今纸,口鼻有血溢出,白郎中面色凝重,见姜沅蔓来了,朝她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老嫂子,着手准备后事吧。”
叫野猪撞了胸口,五脏移位,救不活了。
“白老弟,这孩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救救他,能救,救救他吧,啊?”
三奶奶整个人都恍惚了,眼里的泪似乎都忘了掉下来,声音轻的几不可闻。反倒是颜翠娘,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嗷的一声哭了出来,嚎哭声凄惨又尖利,听的人心里又酸又毛。
姜沅蔓的目光落在姜六身上,人已经没有意识了。没搭脉,她只能看出来人伤了脏腑,具体伤成什么样子却看不出来。她也明白白郎中的意思,往日里两人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病人,白郎中把完了脉,都会叫姜沅蔓上手试一试。
今天却不许她上手。人是她的本家,她若是上手了,若是救不回来,很容易被三奶奶家怨怪。白老头是好心,只是医者仁心,不上手试试,她心里会过不去的。
只她也不会辜负白郎中的好意。颜翠娘趴在姜六身边哭嚎,姜沅蔓和初霁去扶,一心扑在姜六身上的颜翠娘比猪还难拉,姜沅蔓又还得收着力免得伤了人,借着拉拉扯扯的机会,姜沅蔓搭上了脉。
“老嫂子,村里还有伤着的在等我去看,不能多留了。方才我下了针,一刻钟后六子应当能醒,有什么话,便赶紧说吧。”
一头野猪,几乎是将进山的十个人伤了个遍,也是因着有两个叫当场撞死了的,剩下的人慌了神,这才几乎都伤了。除了姜六伤的重叫抬回来了,剩下的有两个伤了腿,再有的就只有些擦伤了。
野猪的影儿也没见,说是被不知道谁一锤子砸到了头上,跑走了。
姜沅蔓这会儿已经把完了脉,白老头的针灸不如她,用针灸辅以汤药的话,能救。只是这药方里有几味药,不是普通的农户家能承担的起的,而且人就是救回来了,这辈子也干不得重活,一辈子也断不了药了。
这种的情况,许是白老头见的多了,直接便放弃不救了。姜沅蔓也很清楚,她现在告诉三奶奶人能救回来,满院子里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有丝毫的犹豫,一定会选择救的。
哪怕日后是个药罐子。
但是一个靠天吃饭艰难维系的农家小院,又能无怨无悔的养这个药罐子多久呢?
久病床前无孝子,怕是届时连三奶奶都要后悔强救了这个儿子回来。此时姜沅蔓受多大的感激,只怕日后便要受多大的怨怼。
白郎中瞧见了姜沅蔓的动作,临出院门前,再次朝她摇了摇头。
“你走开!都怪你!!!若不是你日日进山,夫君又怎么会也生出进山的心思!”
姜沅蔓神思纠结间,刚下定了决心还是救上一救,只是话要分说明白,却一个不防被颜翠娘一把甩在地上,旁边是一盆热水,她手掌落进了水盆中,瞬间被烫红!
嘶!
“你不是有本事吗,你不是能进山吗,你怎么不将那野猪全都打死!如今却害了我夫君的性命!你这般有本事,为何不肯带人进山!叫野猪伤的为何不是你!”
颜翠娘忽然发了疯,还要朝着姜沅蔓打过去,却被钱氏一把拽着衣领子扔到了一旁,狠狠地一巴掌扇了过去,“不要脸的,无理的很!”
钱氏倒是一肚子的话想骂,只是到底姜六人都要死了,再骂就是闹事了。
王氏和初霁见姜沅蔓伤了,便赶紧的去扶她,初霁端着姜沅蔓的胳膊,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烫成这样,定是要起泡的!”
“走走走,咱们回去!”
姜沅蔓心中叹了一声,她看了眼面色已经隐隐发青的六叔,如今便是她想救,伤了手,无法下针,也救不了了。
小老太的脸色也难看了下来,她看了眼木然的妯娌,相处了一辈子了,她怎么会猜不到三奶奶的想法。没有动作,无非是迁怒觉得颜翠娘的话有几分道理。
小老太蓦的冷笑了一声,“玉娘啊,满满伤了手,你腿脚快,快去找白郎中买点伤药。”
她又喊姜墨和姜烈,“带弟弟们回去瞧瞧满满,这么烫的热水,疼死她了。”
“老二啊,这里留太多人也没用,你和老大最疼满满,姑娘家家的手伤了可不得了,你们去大山叔那里,我记得他那有獾油,要点回来。”
“方才忘记与玉娘说,烫伤最是疼,何况十指连心,老头子,你去,叫白郎中给开个止疼的方子。”
小老太这么吩咐着,被叫到的就都沉默着起身离开,连姜大喜也什么都没说,起身就走。小老太最后拍了拍三奶奶,也起身要走。
人走到大门口了,一直木然的三奶奶猛的一嗓子哭了出来,“大嫂!你不管我了吗?”
小老太心里一酸,到底是处了一辈子的妯娌,如今老年丧子,她眼泪险些掉下来。可想到受伤的小孙女,她还是叹了口气道,“方才白郎中不是说,一会儿老六便该醒了,一家子骨肉,我就不在这添乱了。若有个万一,再打发孩子来喊我吧。”
“你这个丧门星!祸害!”
三奶奶眼见着小老太走了,指着颜翠娘骂起来,儿子要没了,即便她再怎么接受不了,却也得考虑孩子的身后事。去年老头子已经没了,如今再得罪了大哥一家,那老六的后事是彻底的办不起来了。不能叫孩子活着时候遭罪,死了还得受人嘲笑。
她起身扬着手要打颜翠娘,嘴里大声的骂着,只是目光落在铁蛋和铜蛋身上,高高扬起的手,到底没有打下去。
姜沅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堵的慌。
陆陆续续的家里人也都回来了,心情都沉重的很,姜六人都要没了,生死面前,即便是他们心里都怨怪颜翠娘,可回家来了,又觉得什么抱怨的,骂人的话都说不出口。
姜墨打了冰凉的井水上来,姜沅蔓将手放了进去,火辣的感觉瞬间消解了许多。
初霁心疼的眼泪汪汪的,“方才我就不该将水盆放在那里,刚烧开的水,且得疼几天,满满你不是跟着白爷爷学了医术,可有什么止疼的法子?”
“没事大姐,我不疼,”姜沅蔓抬手轻轻的给初霁擦眼泪,轻声哄她,“我皮糙肉厚的,打老虎都不觉得疼呢,更何况这点小伤。对了大姐,今儿我猎到一只大虫,和爹去县里卖了笔大钱!今儿就是时间太赶了,明儿个,我去县城给大姐买支银钗戴好不好?”
“我要银钗做什么,你只好好的,别受伤就好,如今这样,我心都要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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