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精神病院C位出殡沈愿第11章   

　　妇女举起手，看向沈愿，眼珠乌黑：“我说过，我欠你一个人情，所以，我告诉你，我的真实名字，我叫刘娟。”
　　沈愿朝着刘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随后，她认真地说道：“我叫沈愿。”
　　她之所以说真名，是因为必须有至少一个胜利者。
　　所有人中，二号的姿态最悠然自得，似乎根本不在乎游戏胜利。
　　万建国宛如鹰鹫一般盯着二号，厉声问道：“你的名字呢？”
　　二号背靠着椅子，笑盈盈地道：“我好像是唯一一个没说名字的，看来，跑不掉呢，我叫二越。”
　　二号说这句话的时候，呼吸很平稳，就连眼皮眨动的次数都没有变化。但是因为他之前的表现，他报了一个假名的可能性很高。
　　要选择不作答吗？
　　如果二越是假名，那作答只能扣分。
　　不，她已经没有不作答的机会了，她想要赢，至少得答对一轮。
　　沈愿叹了一口气，在本子上写下了自己的答案。
　　第一个故事，人格分裂——刘娟。
　　第二个故事，阴阳眼——万建国。
　　第三个故事，杀六人——沈愿。
　　第四个故事，虐猫——二越。
　　其他人也写得很快。
　　只有万建国写得很慢，他写到一半，突然停下笔，嘱咐了沈愿一句：“如果你能出院，可不可以帮我爷爷扫个墓？他爱干净，要是他的坟头上都是灰，他会托梦来骂我的。”
　　万建国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他沧桑的脸上出现笑容，就连皱褶都展开了。
　　沈愿不知道万建国为什么要嘱咐自己，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
　　她同意，倒不是因为同情心泛滥，一方面先答应着，做不做到时候再说，另一方面，她的确想和万建国打好关系。
　　要是，万建国真的有阴阳眼，也许对她有帮助。
　　万建国写完后，男护士们就进来收本子了。
　　沈愿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还是有些担心。
　　这次自己应该猜对了吧？
　　男护士们离开后，广播声很快再次响起：“本轮游戏，只有两位病人获胜，分别是十三号病人沈愿，一百零七号病人刘娟。十五号万建国，二号二越游戏失败，这两位的分数也靠后，所以，需要接受单独治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终于结束了的时候，广播声又响了起来。
　　“十五号万建国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有阴阳眼，能看到鬼怪，但是根据医生诊断，万建国的病情与十三号沈愿高度相似，存在严重的幻视幻听，主要表现为沉迷幻觉，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除了招摇撞骗外，万建国还曾经在年幼时误杀自己的姑母，因此被父母抛弃。万建国离开少管所后，就搬到乡下，与年迈的爷爷一起居住。”
　　“万建国为了骗保险，残忍地杀害了自己的爷爷，还企图伪造证据，假装爷爷是病逝。面对警方证据确凿，万建国却依然拒绝承认自己杀人。”
　　“最终，警方将他送进了本所精神病院。”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万建国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虽然苍老但是温和、善良，是一个很为别人着想的好人。
　　可是，万建国背后的故事，却直接让所有人都跌破眼眶。
　　万建国静静坐在凳子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你们在撒谎，我没有杀过任何人，我也没有骗过任何人。”
　　广播声传来了一声冷笑，却没有回答万建国的话，而是继续说着下一个病人背后的故事。
　　如果说，前面病人们写的故事，是主观上的真实，广播声讲述的应该就是隐藏起来的客观真实。
　　“一百零七号病人刘娟，因为强行修改儿子高考志愿，与儿子发生冲突。”
　　“刘娟的丈夫过来劝阻，却被刘娟责骂和殴打。忍无可忍的丈夫向刘娟提出了离婚。”
　　“丈夫表示，愿意净身出户，只要让儿子跟着他就行，但是，患有被害妄想症的刘娟却认为丈夫另有阴谋。”
　　“说不定丈夫已经掌握了她出轨小叔子的证据，说愿意净身出户，只是为了拖延时间，麻痹她。”
　　“刘娟找到私家侦探，让他跟踪自己的丈夫，结果却一无所获。”
　　“刘娟并没有放心下来，反而越发确信丈夫真的有事瞒着她，毕竟，人怎么可能没有秘密？”
　　“倍感焦虑的她，彻夜难眠。丈夫注意到刘娟最近辗转反侧，为了让她好好休息，于是，带刘娟去医院看病，并且央求医生开了一瓶安眠药。”
　　“刘娟却认为丈夫居心不良，要趁着自己睡着，弄死自己，独吞财产。”
　　“回家后，刘娟决定先下手为强，在丈夫的水中加了安眠药。”
　　“丈夫在喝下放了安眠药的水之前，对刘娟道，‘离婚只是我的一时气话，我们这么多年夫妻，没有过不去的坎。不过，不是我说你，你呀，真的要改改性格了，控制欲太强了。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你要学会放手。’”
　　“刘娟满口答应，却在丈夫喝下安眠药睡着后，将其残忍杀害。”
　　“本来去同学家玩的儿子，却突然回来，撞破了案发现场。”
　　“儿子报警后，警方立刻赶到，将还在处理尸体的刘娟当场制服。”
　　“刘娟被捕后，一直拒绝承认自己杀人，后在警方的逼问下，刘娟改口说自己只是自卫反击。”
　　广播声还没有说完，刘娟就站起来，怒吼道：“你说谎！你说谎！我的丈夫没有死，他还在外面等我！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广播声对刘娟的反驳置之不理，继续道：“……刘娟进入精神病院后，一直拒绝吃药，并在申请换病院失败后，独自从医院逃出。”
　　“一段时间后，刘娟声称有人要杀她，故意被警察抓住。警方根据刘娟提供的特征，给凶手绘制了一幅画，但是，搜索全城都找不到凶手，仿佛这个凶手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
　　“刘娟入院后没多久，就找到医生说，凶手已经偷偷潜入了医院，想要杀她。医生出示警方绘制的画像，询问是不是这个人，刘娟连忙点头，不断重复说，这个人要杀她。”
　　“可是，和之前警察的调查结果一样，整个医院都没有这样一个人。”
　　“后来，一名护士表示，曾经看到刘娟对着空气大喊大叫，然后，一边逃跑，一边喊‘别杀我！别杀我’。”
　　“医生这才意识到，刘娟的病情可能恶化了，经过医生检查，刘娟的被害妄想症的确越发严重，她甚至认为自己的另一个人格会伤害自己。”
　　广播声讲述的时候，刘娟也一直在大喊大叫，不断和周围人解释着：“我没有杀人，我的丈夫还活得好好的！”
　　见众人不信，刘娟开始疯狂捶打着桌子，男护士们赶紧冲进来，摁住她，她行动不得自由，却还是拼命解释道：“真的有人想杀我！而且，他就在这栋病院！你们要相信我！你们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病！我真的没病啊！这里的所有人都想害我！都要害我！”
　　男护士们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她的脑袋慢慢垂了下去，用细如蚊蝇一般的声音道：“我一个连花花草草都舍不得破坏的人，我怎么可能杀人呢？”
　　男护士们直接将刘娟抬了出去，这个房间终于恢复了安静。
　　只有万建国用充满怜悯的眼神看着刘娟的离开，沈愿和二号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刘娟。
　　广播声这次沉默了很久，才继续道：“十三号病人沈愿蓄意谋杀苏明一家六口，病人主张是情杀，但是，并未调查出苏明与病人之间有任何感情瓜葛。两人之间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沈愿有些错愕，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这条信息。
　　但是，这样子算的话，乐乐到底是谁的女儿？
　　原主幻想出来的女儿？
　　可是，为什么乐乐不用主动幻想，就一直存在她身边？
　　乐乐窝在沈愿怀里打着哈欠，似乎有些犯困。
　　她用脑袋蹭了蹭沈愿，软糯的声音带着一点委屈：“妈妈，还不能回去吗？”
　　“这次真的快了，乖，马上就可以回去了。”沈愿安抚性地摸了摸乐乐的脑袋。
　　乐乐到底是什么，她并不清楚，但是，乐乐帮了她很多次。如果没有乐乐，她很可能活不到现在。
　　沈愿一边哄着乐乐，一边期待着自己更多故事的完善，可是，广播声却开始讲二越的故事了。
　　“二越是这里杀人最多的病人，入院之前的他，还曾经给自己起过一个有些二中的外号，叫做百人屠。”
　　“在场的所有人中，他的病情也是最轻的，主要表现为情感缺失，反社会人格，但是，除了情感外，他的认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与其说是——他是精神病，所以才杀人，不如说，他杀人，所以才是精神病。”
　　“是的，这就是他进入精神病院的原因。”
　　“但是，我们第三精神病院和其他精神病院都不一样，绝对不会姑息精神正常的杀人犯，二越必须接受比万建国还长一倍的精神治疗。”
　　不知道为什么，沈愿只觉得主持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点兴奋。
　　主持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开始赶人：“胜利者可以自行离开，去花园放松一下，但是，切记，在得到护士的准许之前，不能返回住院。至于，失败者跟着护士们去接受单独治疗吧。”
　　沈愿的目光落在了万建国身上。
　　游戏失败了，那万建国是不是会死？
　　万建国注意到沈愿的目光，给予了一个安抚性的眼神，似乎是在让她别担心。
　　沈愿其实说不上担心，她只是好奇。
　　“原来，你叫沈愿啊，我记住了。”二越看着沈愿，眼底依然是漫不经心的笑容，似乎丝毫没有因为要接受“心理治疗”而感到半分紧张和不安。
　　沈愿没说话，转身朝着外面走去，二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在所有病人和护士都离开后，一面墙壁被直接推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俊美的男人一边伸懒腰一边道：“终于结束了，再坐下去，我颈椎病都要犯了。”
　　墙壁内的空间，还有另一个人，正是九霖。
　　九霖没有搭理男人，他正在观看刚才的回放。
　　对于表现比较好的玩家，主持人会保留回放，再根据综合质量，决定要不要剪出来。
　　这些剪辑视频虽然是直播回放，但是却需要额外付费。
　　不过，这个直播间的观众都是不差钱的主。
　　男人转头看向九霖，一边活动筋骨，一边问道：“你猜这次视频卖得最好的是谁？零号？”
　　九霖接收到了零号那边的视频，草草看了一眼：“应该是沈愿和零号。”
　　男人笑道：“看来你很看好沈愿嘛。”
　　九霖抬眸看了男人一眼，冷笑道：“虽然沈愿这次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表现，就是平平无奇的通关，但是，喜欢她的观众热情还没有褪去。”
　　男人问道：“那要不要考虑把沈愿也纳入造星计划？”
　　九霖不冷不热地：“看来你更看好她啊，苏明。”
　　苏明笑道：“我是挺喜欢她那张脸，否则也不会上赶着给沈愿当‘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