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之楚明意小说第9章   

浓烟四起，烽火连天。
这一战，从黑夜到白昼。
我一路斩杀敌兵，银色的铠甲早被血浸红。
哪怕连中三箭，嘴角不断流血，我只能忍着，转头手中剑直指敌军首领——
“杀——！”
我只这一字，军队就重新点燃士气。
霎时，喊杀声震天。
我忍着背身上剧痛，拼尽全力直奔敌将的头颅。
接着，弯腰策马，让副将干扰对方视线，直奔敌将侧身。
敌将被我们这突如其来的配合震慑，连忙举刀向两人砍去。
我侧身一闪，故意对着副将大喊：“砍他手——！”
敌将翻身去砍，我从后偷袭，等对方回过神时，我以身去挡，快猛斩下了敌将的头颅。
这一招，当年爹爹还疼爱我时，亲手教我的，回马枪！
我拿着敌将的头颅，重重从马上落下倒在雪地之中，溅开一地的血。
我侧目看着头颅，鲜血大口从喉中涌出，却痛快一笑：“一条命换一座城，值——”
“将军！！”副将红着眼呐喊。
雪花飘下，落在我脸上，身上。
我强撑着持旗爬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高喊下令：“众将听令，敌将已诛，给我杀！”
“杀——”
敌将被斩，敌军很快就全数投降。
随着上方胜利的战鼓号角响起。
大雪中，撑着旗帜身中数箭却昂首站立的我，才含笑闭眼重重跪下，彻底低下了头。
……
“呼呼——”
飓风暴雪，疯了似拍打窗棂。
周衡之正在病榻前陪着柳若水，心口莫名一阵隐疼，空落落，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
他下意识来到我的房间，可里面空无一人。
就连被褥都仿佛没被动过，楚明意真的没回来。
突然，同在御医院任职的张太医，急切的上门求助：“周太医，昨夜北凉敌军来袭，我方战士迎敌，有一将领被三箭穿心，生死不明！”
“我知道你正在休沐，可你是燕朝最高超的医者，能否随我去救人？”7
周衡之听完，出于医者的本性，立刻就动身出发，可就在这时——
柳若水跌跌撞撞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短刀抵住脖子，发疯大喊。
“衡之！我不准你走！”
男人吓得停下脚步：“若水，你冷静一点，先把刀放下……”
柳若水眼泪不停往下掉，刀刃在脖颈上留下血印：“你走了我就死给你看，你必须在这里陪我，一直到拜完堂！”
两边都需要他救，周衡之掩在袖中的双手缓缓握拳，进退两难。
但宫内太医多得是，而柳若水身边不能没有他……
思虑此，他上前抱住柳若水，温声安抚：“好，我陪着你，你千万别伤害自己。”
闻言，柳若水这才把刀扔了，随后欢喜抱紧周衡之，软软的撒娇。
“衡之，你真的好温柔，我好喜欢。”
她口无遮拦说着，在周衡之的怀里笑得张扬又狠厉。
等拜完堂，周衡之就只能是她的了。
所以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绝不会允许周衡之离开自己。
……
周衡之一直守着柳若水，睡得一点都不安稳，还做了恶梦。
梦中，我身中数箭，鲜血淋漓站在他面前，怨恨的盯着他。
“明意？”
周衡之大喊着惊醒，这才发现天已大亮。
屋中央站着身穿红嫁衣的柳若水，她狠戾的眼神在周衡之睁眼时，立马变得柔弱。
“衡之，我好看吗？”
周衡之揉着眉心，看着她身上的嫁衣，正是自己送给楚明意的那一件。
柳若水体型瘦小，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衣裳，一点都不好看。
但他还是善意的点头，随后看了眼外面的天：“时辰快到了，我们去大堂吧。”
他想尽快把仪式走完，等柳若水如愿，他就可以去找明意。
柳若水听出周衡之语气里的唬弄，眸中划过狠意，但她很快又掩藏好，面带体贴的笑容。
“好，那我们出去吧。”
反正周衡之马上就是她的了，
就算现在他还念着楚明意也没关系，等拜完堂，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彻底厌恶楚明意，就像楚府人厌烦楚明意那样……
……
须臾，两人来到大堂。
看着座无虚席的满堂人时，噩梦带来的不安让周衡之更加心烦意乱。
他蹙眉问：“不是说只是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怎么来了这么多宾客？”
柳若水心头一慌，连忙拉着他胳膊解释：“都是心疼我，也知晓是假结婚，来帮我凑个热闹。”
一旁的楚母也跟着附和：“是啊，都是自家人，不用担心。”
而周衡之心里的不安并没有消失，他打量着人群，找了许久，都没见到楚明意。
楚父和楚焱在下面招待宾客，他们似乎都没察觉少了人。
“明意呢？”
心头的不安又加重了一分。
却听楚母不悦的厌烦道：“这大喜的日子，少提那个不孝女，都说了是完成妹妹心愿，她还给我甩脸，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她娘！”
这话，周衡之之前也听了很多遍。
之前他也赞同，楚明意的确需要大度一点，可今天再听，却总不是滋味。
这时，门口响起脚步声，他着急朝前望去，可来人不是楚明意，是和他同为御医院的同仁。
来人走进，见到他蓦然一愣：“衡之，你昨日在哪？我让张太医来找你求救，你为何不跟他去救人？”
“昨日若水发病了。”
对方沉默了一瞬，随后叹息一声：“你那么爱楚明意……真希望你不要后悔。”
周衡之心头又是猛地一震：“你这话是何意？明意她怎么了？”
喜婆的声音在良辰吉日准点响起，周衡之被催促：“时辰到了，新郎官该牵新妇拜堂了！”
见状，楚母立马把柳若水的手塞到他手里，两手刚握，门口就传来一阵唢呐声。
所有人看过去，楚母不悦的呵斥：“今日可是我们楚府嫁女的黄道吉日，谁这么放肆敢在我楚府门前撒白纸。”
话落，一群着白衣的士兵排成两排走进来，径直走到周衡之、柳若水、楚府人面前。
“女儿都死了，还有心思办喜事？”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周衡之心中不安更是到了嗓子眼，但还是不可信的问：“什么死了？谁死了？”
“刷！”
下一秒，所有士兵纷纷双手合拳朝门口跪下。
哀恸的唢呐声顿时响彻楚府府邸，众人齐齐高声哭喊着：“恭送！楚将军，回家！”
周衡之瞳孔骤然凝住，整个人都在发颤。
门口，一副黑棺渐渐显露，而上面刻着那崭新的三个字，正是我的名字——“楚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