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梨梁野第41章   

许言一的脚步顿住了。
他转了下头，又很快正过去。
“看队里的安排。”
他自己就是这次带队的长官，但不想太快答应方锦梨。
方锦梨笑起来，知道他没拒绝就是有机会。
“我会等你的。”
中午，方锦梨回了屋子里休息。
她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方锦梨做了心惊肉跳的梦。
村子里已经发起洪水。
河水决堤，岸边一群人惊慌尖叫，四处逃跑。
着急忙慌中留下个小婴儿，哭叫不止。
方锦梨看见了许言一。
男人冲过去救下那个啼哭不止的婴儿，下一秒就被洪水吞没了。
她猛然惊醒。
呼吸急促，庆幸这一起都是梦，又怀疑这梦会不会预示着什么。
自己都重生了，做个预知梦也不奇怪。
下午她去找了许言一，结果人不在驻扎帐篷里。
方锦梨心惊肉跳地等到晚上演出开始。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剧团在村子里的空地搭了个简易戏台，又挂上了“浙江乳品公司”的招牌。
姑娘们拿出排练许久的《梁祝》。
或许是沉淀许久，她们的功底更加扎实了，几出戏唱下来比以往进步不少。
方锦梨已经换好了梁山伯的衣装，一副俊朗模样，站在后台。
老团长在她身边感慨着：“真是福祸相依，这一番沉寂倒让姑娘们技巧更精湛了。”
方锦梨笑着点头。
梁野作为赞助商，开口想听她唱《楼台会》，她自是要上台。
只不过是以梁山伯的身份上台。
上一幕落，这幕起。
花旦已在位上坐好，唱到：“但见他——喜气冲冲来访九妹，我只得强颜欢笑上楼台——”
方锦梨踏着台步上场。
……
“愚兄知道，就是贤妹啊——梁山伯与祝英台，前世姻缘配拢来……”
方锦梨往台下一瞟，看到梁野，又看到他身后坐着的许言一。
她脑中的场景突然清明起来，两年前，自己并非第一次见到许言一。
方锦梨收敛了心绪，继续唱到：“贤妹妹啊我想你，提起笔来字忘记……”
她状态很松弛，嗓音低沉柔和，又演得自然，唱尽梁山伯的柔情与绝望。
《楼台会》这一出戏本就感人至深，诠释出来更是赢得许多叫好声。
方锦梨与台下的许言一对上视线，两人遥遥相望。
散场后，方锦梨没找到许言一，倒是遇上了等候多时的梁野。
他看见她，上前一步：“锦梨，七年前，我将你误认成方露，以为那场祝英台是她唱的。其实你才是一直让我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方锦梨一直都知道。
她后退一步。
“梁野，其实我早就不爱你了。”
方锦梨终于公开布诚的说出这句话。
二十多年的眷恋终于烟消云散。
方锦梨看着梁野的眼睛，轻轻地说：“你也知道的不是吗？重逢以来，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是爱。”
梁野一直在自欺欺人，觉得自己和方锦梨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没想到，他已经不在方锦梨的选择的范围里。
或者说，她为了自己摇摆过，最终还是坚定地选择了许言一。
他的脸色灰败起来。
“当年你就因为对方露的好感，和对我的误会，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许言一没有错过我的每一场戏，他也能精准地认出我。”
方锦梨说起许言一，笑了一下。
“梁野，我需要的是这种选择，而不是你突然的良心发现。”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梁野说不出一句话，苦涩地点了点头。
方锦梨转身欲走，梁野叫住她。
“锦梨，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她愣住，又微笑着点了点头。
此刻前尘往事终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