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楚贺景白第24章   

　　“你这段时间去把语言成绩考好吧，手续那些我会帮你办好。”
　　贺景白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非得要我出国？我们家也不缺这个吧。”
　　梁文云在电话那头静默了一瞬，反问他：“那你又为什么不想去呢？去了也对你没什么坏处。跟你说过无数遍，要听话。”
　　她越平静，越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但贺景白真的有不想去的理由，不想和徐令楚分开。
　　“如果我偏不去呢？”
　　“你觉得你现在已经有资格为你的人生做主负责了吗？”
　　“嘟”一声，她挂断了电话，贺景白向后倒在转椅靠背上，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晚上，徐令楚拉着他一起去看了一部新上映的电影。
　　电影中的男女主角分手之后成就了各自的事业，结局相视一笑复又释然，没在一起反而让这部影片更加出彩。
　　贺景白看完心情很复杂，回去路上旁敲侧击想听听徐令楚的看法。
　　她好像没什么波动，专注在手机屏幕上，随口敷衍他：“我觉得挺好的呀。”
　　贺景白又换了个问法：“如果换作是你，你也会因为选择不同而跟对方分手吗？”
　　“现实是没有如果，不过不排除这个可能性，而且有时候也不一定就是选择不同的问题。”
　　“嗯。”
　　贺景白应了一声，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提议道：“过几天放假，我们去申城玩几天吧。”
　　徐令楚有点疑惑，问他：“为什么去那？”
　　“你之前不是说过想去吗？正好出去散散心。”
　　她回想了一下，发现好像确实有这回事，但她有时候也想一出是一出的，现在又不太想去了。
　　“不去了，那几天可能没空。”
　　听到她的回绝，贺景白点点头，看不出情绪，过了很久才说：“好，都听你的。”
　　车停在她家楼下，他没有跟着一起上去，危机暂时解除了，他却还是心有余悸，害怕惹徐令楚不快，更怕她又一次把自己丢开。
　　一个人回到家，徐令楚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自在，她本来以为和好了两人就会自然地像从前一样，结果事实是现在相处起来还是很别扭。
　　她不知道贺景白是否也感受到了，但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她开始退缩，有点不想再和他继续下去了。
　　甚至她现在都开始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真的还喜欢贺景白吗？
　　这时，他发来了一条消息：【明天下雨，你出门的话记得带伞，要我去接你吗？】
　　【我知道，不用。】
　　【好。】
　　徐令楚盯着短短的这几行字看了很久，在打字框里反复打下“我们分手吧”这几个字，又纠结着一个个删掉了，感觉怎么都不太合适，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五月，天气晴朗，气温回升得很快。
　　徐令楚要毕业了没什么事，一大早就约好和徐令川去爬香山。
　　他们走的南线，爬到山顶比较轻松，途经的名胜古迹很多，她喜欢边走边看，而徐令川却只想赶紧爬到最顶上。
　　寺庙里海棠花开得很好，徐令楚在那里驻足了片刻，一只小猫躲在海棠树下，她突然想到几个月前跨年的那天，皱了下眉，思绪恍惚了一阵。
　　徐令川打断她，催促道：“看够了没？还有好一段路才到山顶呢，我们趁现在还早赶紧走吧，一会人就多了，下山再来看。”
　　徐令楚觉得他有点扫兴，摆摆手：“你先走吧，我等会儿再来，电话联系。”
　　徐令川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后说：“也可以，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事找我啊。”
　　“嗯嗯，你快走吧。”
　　耳根子终于清净了，徐令楚蹲下身，摸那只小猫，一只干净好看且熟悉的手闯入视线。
　　她瞬间愣住，转头确认，非常不解贺景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该不会在我手机里装了什么定位吧。”
　　他很无辜地咬了下下唇，为自己辩驳：“不是你自己和我说的吗？今天要和你哥哥来香山。”
　　徐令楚不由得皱眉，觉得这构不成因果关系，追问道：“都说了和我哥一起了，你还跟过来。怎么找到我的？”
　　贺景白避重就轻地回答：“今天我们社团也在这有活动，才过来的。你脚都还没彻底好，就来爬山了？”
　　那只小猫早就跑走了，贺景白牵起她悬在半空中的那只手，和她一起站了起来，从包里拿出湿巾想给她擦干净不小心粘上灰的手。
　　徐令楚不太想和他待在一起，松开了他的手，转tຊ身就想要走。
　　“那你继续参加活动吧，我先往上爬了，还有人在等我。”
　　贺景白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空出的那只手，抬头巡视了一下，徐令楚连背影都找不见了。
　　他跟了一路的人，却在这时候跟丢了，最后也没能和她多说上几句话。
　　徐令楚其实没上山，而是趁他不注意躲进了一旁的文创店，又一次地回避交流。
　　她在店里逛了一会儿，挑了几张明信片去盖章，出去之后贺景白早就不在那里了，让她很庆幸，却又莫名失落。
　　【我不上山了，就在原地等你。】
　　给徐令川发完这条消息，她找了个位置坐下，举着盖了章的明信片对着同款建筑拍照，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又吓了一跳，手机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楚楚，为什么躲我？”
　　徐令楚想说他怎么阴魂不散的，随即意识到在寺庙这样说好像有点不太合适，把这话咽了下去，愠怒地看了他一眼，弯腰打算去捡手机。
　　贺景白先一步帮她捡起来，看了一下说：“外屏碎了，我给你买个新的吧。”
　　徐令楚这下真的有点生气了，语气不善：“不用了，我怕你真给我个装了监视器的手机。”
　　“我真的没有，只是想在这里等你下山，刚刚看到你从商店里出来才来找你的。”
　　徐令楚懒得听他的辩驳，解锁了手机屏幕，检查了许久，确认只是外面那层钢化膜破了，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
　　贺景白在她身边坐下来，继续问刚才那个问题：“刚刚为什么要躲我？”
　　“没有躲你啊，我就是想在这再逛逛。”
　　徐令楚快两个星期没跟他见过面，现在还故意躲着他，这种不对劲的氛围让贺景白很不安，每天都担心她又要像上次一样把自己丢下了。
　　贺景白不太相信她这话，但也不想自讨没趣惹得两个人都不开心，于是他转而问道：“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待着吗？”
　　徐令楚疑惑：“你不是有事情吗？”
　　“可我更喜欢和你待在一起，其他人早就到山顶了。”
　　她听闻沉默了一下，做出了妥协：“随你，但是徐令川也快下来了，你迟早要走的。”
　　“没关系，就是想和你再多待一会儿。”
　　徐令楚把手机屏幕上那层钢化膜撕了，贺景白殷勤地接过帮她丢进垃圾桶里。
　　微风无声无息地吹过，他们出门的时间早，现在也才上午十一点多。
　　徐令楚看着往来的人群，觉得无聊，掩面打了个哈欠，早起之后的困意上来了。
　　贺景白见状凑近她问：“困了吗？我可以先带你回去。”
　　她站了起身，随意地整理了一下挎包，挥了下手跟他道别：“不用了，徐令川已经下来了，我走了啊。”
　　贺景白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只能回过头看自己。
　　“怎么了？”
　　他却只是摇了摇头，又松开了，让徐令楚再次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徐令川靠在不远处池塘边的栏杆上等她，看上去已经待了很久，也不知道刚刚看到了多少。
　　徐令楚在他面前站定，他连头也没抬，专注打字。
　　“聊完了？等我回完这几条消息就走呗。”
　　“你什么时候到的？”
　　“等了十来分钟吧，我以为你们还得聊一会儿，就没叫你。”他终于抬起头，问她：“闹分手？”
　　这话让徐令楚回头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贺景白还坐在那里看着他们，她摇摇头：“没有，你别管了。”
　　“没管啊，就问一下而已。”
　　徐令楚拉着他要下山，结果他非常自来熟地回头跟贺景白挥了挥手，让贺景白都有点愣住了。
　　她走了，贺景白在这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买了点饮料和吃的上去送给社团成员，就提前从活动离开了。
　　回家路上，他接到贺安的电话，让他赶紧去一趟医院。
　　贺岐山患有慢性心脏病，近几年已经不怎么管家里的各种事，只专心疗养身体，今天却突然病发，好在护工及时发现，正在医院抢救。
　　医院走廊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贺景白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贺安有点生气地问：“怎么才来？”
　　“早上去了一趟郊外，赶回来有点慢，爷爷没事了吧？”
　　“没事了，但还需要住一段时间院，你这几天有空就多来医院陪陪他。”
　　梁文云也在这个时候赶来了，贺安见到她，脸色微变，看起来不太高兴。
　　贺岐山第二天才被转入普通病房，贺景白去看他，父母都还没来。
　　他精气神还不错，自己靠在床头吃营养餐，见到贺景白来，问他要不要也吃一点。
　　贺景白摇摇头，拒绝了，想到父母和他说过的话，心情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