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晚凝纪倚楼小说第28章   

　　听此话，阿爹虎躯一震。
　　我的腿又开始抖起来。
　　要不说怂是一件一脉相承的事情呢。
　　一旁的葵凝看我们父女俩这幅样子，憋笑不已。
　　我暗暗瞪她一眼，笑，就知道笑，有你怕的时候。
　　葵凝作无辜状。
　　我继续用眼神告诫她我的人生真理：先前怕了，遇上事了就不会怕了，知道吗？
　　葵凝别开眼，不当回事。
　　我刚要发作，就听见阿爹说：“走吧，阿璃。”
　　姜还是老的辣，阿爹竟然已经迅速调整好了状态。
　　葵凝上来替我在绾好的发上添上一支朱钗。
　　她轻声提醒到：“走吧，小姐。”
　　我被她带着走，发间珠翠叮铛，我终于回神，跟上了阿爹的脚步。
　　呜呜，跟着纪倚楼上班可比跟着阿爹应酬简单多了。
　　应酬的对象，可是我阿爹的顶头上司。
　　乾清殿前。
　　文武百官、世家大族、诰命夫人、官家小姐，所有人都齐齐整整地跪下问安。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万福金安，天齐万年，寿与天齐！”
　　我上班也这样，问候里没啥感情。
　　礼毕，皇上身边的老太监一甩拂尘：“平身。”
　　我又跟着大部队起来了，这时才又机会一睹皇帝和太后的尊容。
　　但我不敢盯着看，只大概看了个轮廓。
　　我们的陛下身着明黄色的龙袍，一脸病容的样子，身居高位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太后倒是保养得体，看上去不过四十多岁，样貌自然不必多说，作为此次宴会的主角，很是雍容华贵。
　　之后是太后和皇帝的会晤寒暄，宴会正要开场。
　　我以为都能入座了，没想到突然听太后说：“禹杭戚将军的女儿戚璃，是哪位啊？”
　　突然被点到名，我立直了身子。
　　然后挪着小碎步到了人群前，乖乖跪下叩首。
　　“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小女就是戚璃。”
　　天啊，我这登场的排场，无异于在各种达官显贵面前露了脸。
　　不过饭前紧张了先，现在还真没有那么紧张了。
　　太后又发话了：“免礼。”
　　我乖乖站起来。
　　女人的声音带笑：“一场家宴而已，这么害怕作甚，小璃，抬起头来。”
　　我闻声抬起头，眼皮垂下，不敢直视殿上两位。
　　太后见状，说道：“是个懂规矩的。”
　　从刚刚出列开始，我就觉得全殿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我身上。
　　幸好向纪倚楼取经了，学到了面圣时目不能直视。
　　爹爹已经和我一块儿，在殿前跪下。
　　“戚将军，你家女儿年方几何，尚有婚配否？”
　　阿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沉稳：“小女年十七，婚姻大事尚在商议中。”
　　一直没说话的皇帝也开了口：“戚家女儿样貌出众，才情在外，婚姻大事可要好好斟酌。”
　　这话意有所指。
　　阿爹战战兢兢地应了：“诶，是是是，陛下说的是，臣定会好好斟酌。”
　　场上又是一片沉寂。
　　两位的目光就悬在我和阿爹的头顶。
　　“你们父女俩下去吧。”太后终于发话，结束了我们父女俩的尴尬时刻，“各位，就座吧。”
　　和人潮分流一样，每个人都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因着三品武将之女的名号，我的座位离正位不远又不近，就在第二排的第五个。
　　并不像在前朝那样男女大防，在这样正式的场合也没有将男女隔开，只不过男女相对而坐。
　　落座后，我自然而然地与对面的纪倚楼对上了视线。
　　他坐在二排一坐，刚好前排没人，我顺利地看到了他。
　　纪倚楼也在看我，目光却没个落点，像在发呆一样。
　　大大咧咧的男声却吸引了全殿人的目光。
　　“母后寿宴，是儿臣来迟了！”
　　“母后与皇兄可别怪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