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虽说往年也有滞压的情况,但半年总是一个极限,否则咱们兄弟的一家老小就要去喝西北风了。今日就是发放饷银的日子,可早晨卑职去户部领银钱时却是被赶了出来。那名主事还说最近库银紧缺,让三个月后再去领取。大人,兄弟们是借遍了家里的亲戚和街坊邻居才好不容易撑过这半年,原本指望着今日发放饷银便去还了饥荒,跟人家都信誓旦旦说好了的。可…可这没有银钱拿回去,这让我们如何交代啊。再等三个月才能发放饷银,只怕那时入了冬
2024-07-25 14:16:36 xiaohua
虽说往年也有滞压的情况,但半年总是一个极限,否则咱们兄弟的一家老小就要去喝西北风了。今日就是发放饷银的日子,可早晨卑职去户部领银钱时却是被赶了出来。那名主事还说最近库银紧缺,让三个月后再去领取。大人,兄弟们是借遍了家里的亲戚和街坊邻居才好不容易撑过这半年,原本指望着今日发放饷银便去还了饥荒,跟人家都信誓旦旦说好了的。可…可这没有银钱拿回去,这让我们如何交代啊。再等三个月才能发放饷银,只怕那时入了冬
荣非意识到了什么,回到案牍室门口敲了敲那张堆满了书籍的桌子,中年书生抬起头来不耐烦的瞪着荣非。
“刚才还有谁来过?”
荣非问道。
“总捕。”
书生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后,继续埋头抄写。
果然!
荣非心中暗道一声。
难怪刚才自己说要找十年前惇州的案宗,书生想都没想就直接报出了准确的位置,原来是余庆之捷足先登了啊。
可是,余庆之拿惇州大灾的案宗做什么?
荣非心里泛着嘀咕匆匆离开案牍室,来到院中看到十三个捕快还如之前一般站成一排,目光闪烁、犹犹豫豫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不过荣非此时只关心被余庆之拿走的有关惇州大灾的案宗,没工夫理会他们,问清楚余庆之在哪个房间办公后转身冲进了朝南向的二层小楼。
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敞开着门,荣非走到门口朝里看去,只见余庆之坐在桌子后面正饶有兴致的翻看着案宗。
“解释一下。”
荣非走到余庆之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指着桌面上摆放的十几本案宗说道。
余庆之长袖拂过桌面,将所有案宗全部收起,这才笑着说道。
“也是刚刚想到,有些真相知道的太早恐与你不利,所以还是再等等吧。”
“什么意思?惇州大灾难道还隐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荣非心中一动,试探的问道。
“不好说,不能说,等你的修为足以保护自己的时候,再来讨要这些案宗不迟。”
余庆之摇头道。
“总得让我知晓对手是谁吧,达到什么程度才算是能保护自己?”
“起码要超过我。”
“你是几品?”
“四品。”
“这么严重?”
“修为超过我也仅仅是让你勉强有自保之力,若是真想讨个说法、求个公道的话,则是需要更高的层次。”
荣非不再提问,低垂着头整理分析余庆之话里透露的信息。
余庆之盯着荣非好一会,见他再没有提问的意思,便站起身来绕过桌子拍着荣非肩膀道。
“其他房间荒废已久,收拾起来也麻烦,以后你就在这里办公吧,反正我也不常来。”
说罢,背负双手施施然离去。
刚刚余庆之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其实言语中透露的很多的信息。这让大概猜到了答案的荣非有一种眩晕感。
为什么?
怎么会?
正胡乱猜测着,身后传来了敲门声。
荣非扭过头去看到是十三个捕快,这才想起之前见到他们时一个个懦懦不敢言的表情,心中奇怪。
站起身来朝着捕快们招了招手让他们进来,随后去到桌后余庆之的座位上坐下。
“什么事?”
荣非问道。
捕快们一个个都不敢与荣非的目光对视,彼此使过眼色、暗地里有拉扯了几下后,这才齐齐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放在了荣非面前。
一共十三个信封整齐排列,每一个信封上写着两个字——辞呈。
荣非目光扫过十三封辞呈,心中有些好笑。
原本还琢磨如何赶走这些看着不顺眼的家伙,没曾想他们却是主动凑上来了。只不过他们到底是真心不想在缉仙司继续耗费青春了,还是…
“缉仙司一共十四个武职捕快,除去重伤未能上岗的顾风霄,剩余十三人一同递交辞呈。呵呵,诸位是在给荣某人下马威吗?”
荣非冷笑道。
“大人莫要误会,我等绝无此意,今日之举也是实属无奈啊。”
年级最长名唤候淳华的捕快弓着身子、苦着脸答道。
荣非挑了挑眉,没有答话。
候淳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咽下一口口水,这才解释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咱们缉仙司已经有半年未曾发放饷银了。虽说往年也有滞压的情况,但半年总是一个极限,否则咱们兄弟的一家老小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今日就是发放饷银的日子,可早晨卑职去户部领银钱时却是被赶了出来。那名主事还说最近库银紧缺,让三个月后再去领取。
大人,兄弟们是借遍了家里的亲戚和街坊邻居才好不容易撑过这半年,原本指望着今日发放饷银便去还了饥荒,跟人家都信誓旦旦说好了的。可…可这没有银钱拿回去,这让我们如何交代啊。再等三个月才能发放饷银,只怕那时入了冬全家都成饿殍了。”
“被赶出来了?户部也有修士吗?几品修为?”
荣非问道。
“没…没…没有修士,就是普通的兵卒。”
候淳华红着脸结巴回道。
“呵呵,我就奇怪了,好歹你也是九品修士,对付十个八个普通兵卒应该不成问题吧,如何就被赶了出来?”
“大人,那里毕竟是户部,卑职不敢造次。”
“哼,怂货!”
荣非冷哼道。
众捕快闻言顿时都面露不忿之色,一个名叫李駉的年轻捕快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吼道。
“我们也不想怂,可总得有个替我们出头的靠山吧。余总捕整日里待在玄武胡同,我来衙门整整三年了,见过他的次数还不足十指之数。大人不出面,我们这些小捕快又如何敢招惹户部这种实权大部。
还有啊,之所以今日还拖着饷银,便是因为昨日大人你得罪了乾坤观的人。那户部左侍郎的二公子去年被乾坤观收为弟子,所以人家摆明了是要为慕容秋水出气。
不止如此,靖远候的独子还放出狠话,不许任何京都商家做缉仙司的生意,否则便让其无法在京都立足。
大人,说白了,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呀。”
李駉的举动把其余捕快吓了一跳,连忙无罪的捂嘴、朝荣非赔不是的赔不是。
可荣非却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鼓掌笑道。
“好!就是要这种气势。能说出此番话来,说明你还有一些心气,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你刚刚说的大多数都对,我也能理解你们的苦衷,不过有一点却是要更正一下。由始至终缉仙司都有一座牢不可破的靠山,这个靠山就是余总捕。你们说他不为你们出头,那我来问你们,你们做了何事,值得让他堂堂四品修士,缉仙司总捕来为你们出头?
让余总捕去户部给你们要饷银?还是让余总捕将赶你们出来的兵卒打一顿?缉仙司总捕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众捕快听得一愣,细细琢磨好像有一些道理,可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咳咳咳。”
见众捕快都是一脸迷惑的表情,荣非又好气又好笑,咳嗽了几声后,抬手挨个指着他们说道。
“没听懂我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吧,我来解释一下。我的意思就是,诸位都是——废物!”
“你…”
冲动的李駉脸色一变就想反驳,却是被身旁的人拦了下来。
“哎呦,现在挺有脾气的嘛。被人从户部赶出来时怎么没有这个劲头,还是说你觉得我比户部的兵卒好欺负?”
荣非冷笑道。
“大人别误会,小李平时就是这个臭脾气,去户部领取饷银的时候,怕他的脾气坏事,就没带他。”
候淳华赶忙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昨天慕容秋水砸缉仙司招牌的时候小李捕快你在做什么?”
荣非用毫不掩饰的嘲讽语气问道。
“我…”
李駉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变,支吾了半晌才低声辩解道。
“慕容秋水是乾坤观圣女、天下行走,她的修为比我高,我不是她的对手,即便出面也是自取其辱。”
“哦,原来是这样。遇到比自己权势大的不敢动手,遇到修为比自己高的也不敢动手。呵呵呵,还不承认自己是废物、是怂货。”
众捕快俱都面色难看的低下头去,也不知是被荣非说中的痛处,还是因其是上官,而不敢再与其犟嘴。
“哼,跟我来。”
荣非冷冷的撇下一句话,背负着双手走出房间。
众捕快不知荣非是何意,面面相觑过后乖乖的跟了上去。
缉仙司一共三进的院子,此时众人是在中间的二进院。荣非穿过侧面边廊来到前院,见到墙边的木架子上挂着许多副镣铐,看材质的颜色应该不是拘仙镣,就是普通的生铁所制。
荣非走过去拿了几幅镣铐拎在手中,而后出大门,左右观瞧后朝着户部衙门所在的方向而去。
看到荣非的所作所为,众捕快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顿时一个个都是惊骇欲绝的表情。
“侯大哥,这这这…这怕是要出大事啊。咱们怎么办?”
捕快们朝候淳华问道。
“跟上去看看再说,情况不对就赶紧撤,既然已经决定离开缉仙司了,就没必要再招惹麻烦。”
众捕快点头,远远的缀在荣非身后。
哗啦啦…哗啦啦…
行走间镣铐相互碰撞,发出颇有节奏感的金属撞击声。
守在户部大门外的八名军士听见声音侧头看来,就见一个身穿灰色布衫,手提一串镣铐的年轻人径直往户部衙门里闯。
“站住,哪里来的愣头青,户部衙门也敢乱闯,想吃牢饭吗。”
两杆长枪交叉拦住荣非,一名小旗官朝着荣非喝道。
“缉仙司办案,无关人等避退。”
荣非取出银牌冷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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