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这时,孟余突然从一旁凑了脑袋过来。“方法医,咱们准备回去了啊,辛苦啦!”“好。孟余、老杨和其他同事都先后下楼去了,整个三楼空旷下来,只剩他像尊冷漠的巨大石像般杵在她跟前,不下楼,也不说话,就这么冷冰冰瞪着她。她默默僵持片刻,觉得这次确实是自己的错,有错就认,便老老实实主动开口。“是我不对。下次不会了。成辛以冷哼一声。“哦,我还以为方博士第一次下基层,不懂实务纪律,正想说‘不知者不怪’。原来是明知故
2024-07-26 19:01:59 xiaohua
这时,孟余突然从一旁凑了脑袋过来。“方法医,咱们准备回去了啊,辛苦啦!”“好。孟余、老杨和其他同事都先后下楼去了,整个三楼空旷下来,只剩他像尊冷漠的巨大石像般杵在她跟前,不下楼,也不说话,就这么冷冰冰瞪着她。她默默僵持片刻,觉得这次确实是自己的错,有错就认,便老老实实主动开口。“是我不对。下次不会了。成辛以冷哼一声。“哦,我还以为方博士第一次下基层,不懂实务纪律,正想说‘不知者不怪’。原来是明知故
偷偷瞟了一眼正在落地窗前和老杨等人讨论什么的成辛以,她不禁有些怀疑,要是在这里接与案件无关的电话,也许会被这位传说中的“噩梦”领导破口大骂吧……
但外公一向很有分寸,基本不会在工作时间打给她,除非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想起上次骨折,方清月终究有点担心,犹豫半晌,看成辛以暂时在忙别的、没注意到她,还是没忍住,不声不响溜到角落,悄声接起来。
“外公?”
“小月啊,咦?你在忙吗?”老爷子的声音慢慢悠悠的,听起来倒并不像有什么急事。
“在工作呢,怎么了?”她放低音量。
“啊?你在工作啊?哦,那不要紧,你先忙好了,我挂了啊……”
“您说吧,没事儿,我这边差不多结束了。”她细声细语温和道。
外公似乎有些抱歉,顿了顿,才说道。
“……哦……就是你上次来,不是说回家帮我找那个精修卷的《雪山飞狐》嘛,我这两天手上没书看了,就想问你找到了没……嗨,没事,你先忙吧,我以为你还在午休呢,等你忙好再说吧,不急的啊。”
都几点了,怎么可能还在午休……她看看时间,无奈笑笑,语气柔柔的。
“对不起哦,我这几天有点忙,就忘记了,我明天送过去好不好呀?”
“不用不用!不着急的,你工作忙,等周末再过来就好啦!我不着急的啊!”外公语速快了好些,生怕打扰她似的,还没等她开口,又急忙爽朗道。
“你快去忙吧,我找老童下棋去了,不说了,周末再过来,工作日千万别来!不然就算你来我也不见啊!就这样,挂了拜拜!”
还没来得及再多说半句,手机里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她边抿嘴笑,边把找书的事记到手机待办清单里,再把提醒时间定在周六上午八点。
按老爷子的倔脾气,她确实也就只能周末过去,不然他说了不见,就一定是不会见她的。
边想着边转过头,不偏不倚撞上不远处成辛以冰霜般的眼神。
……有种上课偷看小说、被教导主任抓个正着的感觉。
工作现场擅接私人电话,现在的成辛以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案发现场一切人事物他都有权调度统筹,换句话说,他随时可以大骂任何一个不守纪律、开小差的人,包括她……
果然,等实习警员小心翼翼运走尸体、腾出路之后,他就抬腿向她走来,又在她面前停下了。
这时,孟余突然从一旁凑了脑袋过来。
“方法医,咱们准备回去了啊,辛苦啦!”
“好。”
孟余、老杨和其他同事都先后下楼去了,整个三楼空旷下来,只剩他像尊冷漠的巨大石像般杵在她跟前,不下楼,也不说话,就这么冷冰冰瞪着她。
她默默僵持片刻,觉得这次确实是自己的错,有错就认,便老老实实主动开口。
“是我不对。下次不会了。”
成辛以冷哼一声。
“哦,我还以为方博士第一次下基层,不懂实务纪律,正想说‘不知者不怪’。原来是明知故犯。”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肯定红极了,想解释,但又觉得不管怎么解释听上去都像借口,只好默不作声,静静挨批。
但成辛以倒没再训她了,沉默片刻,抬腿向楼下走,边走边用后脑勺问道。
“老袁的电话?”
……
就像“小辛子”是老爷子对成辛以的昵称一样,多年以前,成辛以就一直是以“老袁”来称呼她外公的,乍一听这两个人简直没大没小,老不尊少不敬。
但其实当年,他和她还在谈恋爱时,成辛以和她家老爷子的关系好得出奇,几乎比亲爷孙还亲,窝在书房里下棋,动辄就会下上整整一天,到了饭点,得催上五六遍,这两人才会像兄弟俩一样勾肩搭背地一起出来。成辛以也会陪老爷子喝酒,这个乱辈分的称呼就是从俩人喝嗨之后的酒桌上喝出来的。
她原以为,老爷子训了大半辈子兵,在成辛以面前也会端出些架子,谁知老爷子偏偏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每天被他哄得嘻嘻哈哈、称兄道弟的,让她和方妈妈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
不过据她所知,自分手之后,成辛以和老爷子应该是没有正式见过面了,外公之前刻意给她讲过的渔市抓贼的那一次,也只是外公见到他,他并没看到外公。
……
有些诧异。
她接电话时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啊,他听力这么好?
见她没回答,成辛以下了两层楼梯之后又转头,目光探询。
“你听到了?”她懵懵地问。
“猜的。”成辛以面无表情。
她接电话时的那种神态,他以前常常能见到。但在追到她之前,她就只有在老袁身边才会显露出来——温柔、依赖、娇滴滴,眉眼弯弯,像只小奶猫。
简直不能再明显了。她难道就没发觉刚才一边的小刘和实习警员偷瞄了她好几眼么。
木头。
“哦……是。”
她乖乖答,背起检材箱,跟在他身后往楼下走。
“身体怎么样?”他继续问道,指的自然是老爷子,双手一副拒人千里的架势插在口袋里,眼睛也没看她。
“还可以。但……”她低头小心翼翼踏在台阶上,开始又慢又细地回答他的问题。
“今年春节之后,他不小心摔了腿,还是章阿姨帮忙送的医院,伤好之后,又自己一个人偷偷找了家养老院住,全程一直瞒着我们……”
……
不知不觉的,老爷子的话题让她莫名其妙开了话匣子,说着说着话就多了,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但潜意识中就相信这些话可以跟他讲、而且可以讲得很详细,也相信即便现在他们的关系不复以往,关于老爷子的近况,成辛以也总还是愿意听的、不会打断她……
“……不过,我去养老院看过了,环境、设施都还可以,离家也近,勉强算方便吧……就是饭菜味道不太好……但营养搭配比较科学,食材也都新鲜,同院的其他老人性格也不错……”
“……既然他在那儿认识了新朋友,总比每天一个tຊ人待在家里无聊要好。有时候我加班回去得晚,也怕会影响他休息……”
她像个跟屁虫,两步一节台阶,跟在他后面走,慢吞吞的,说一句歇一会儿,像在挤牙膏,一五一十,小声讲着。
……
成辛以走得很慢。
原本她走路就慢,讲话也慢,不自觉在侧后方跟着他,这种感觉很奇异。台阶泥泞难走,她脚下极专注,嘴上念叨得更专注,所以即便他刻意慢下来等,她也完全没察觉,就絮絮跟他讲着老袁的事。
但她必然料不到,她说的这些,其实绝大部分他都已经知道了。
上次清早跟她到养老院外,他觉得意外,就私下找人查过。老爷子年初有入院记录,他看过病历,确实挺记挂老爷子的身体。所以尽管依然没看她,但投向地面的目光里也难得有了关切之意。
“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问题不大,医生也说像他这个年纪,还能恢复得这么好,算很难得了。”
他点点头,没再说话。
两人下到一楼走到人群中,这个话题就自然而然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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