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他其实没有明显的感觉,又或许冬日的夜里,两个人以这种方式取暖,早就叫他忘记了身后的重量。此刻他只觉得温暖。“骗子。李宜杉明显不信。彭霖澍故意压低高度,让李宜杉以为她快要掉下去了。他嘴上应承着:“重死了。她又不爱听:“你瞎说。李宜杉还在为自己找补:“你累了就说,我会下来的。彭霖澍呛声道:“你下来去哪儿?就这么待着,马上就到了,又不远。过了一会儿,李宜杉又喊他的名字:“彭霖澍……”“那只口琴你还留着吗
2024-07-30 05:19:30 wang
他其实没有明显的感觉,又或许冬日的夜里,两个人以这种方式取暖,早就叫他忘记了身后的重量。此刻他只觉得温暖。“骗子。李宜杉明显不信。彭霖澍故意压低高度,让李宜杉以为她快要掉下去了。他嘴上应承着:“重死了。她又不爱听:“你瞎说。李宜杉还在为自己找补:“你累了就说,我会下来的。彭霖澍呛声道:“你下来去哪儿?就这么待着,马上就到了,又不远。过了一会儿,李宜杉又喊他的名字:“彭霖澍……”“那只口琴你还留着吗
冬日傍晚的哈尔滨,此刻早已望不见落山的夕阳。从文创店出来后,彭霖澍手里便多了一件礼物,他提着那件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墨蓝色的盒子用银灰色的丝带捆扎起来,在盒子顶端系起一个花结。
刚才在店里,尽管他一再拒绝,李宜杉却很执拗地让老板将那个水晶雪人包起来。她做很多事情时一贯看心情。恰好在东北,恰好是冬天,她想要给彭霖澍买礼物的时候,那个水晶雪人入了她的眼。它就在那里等着自己来买,李宜杉对这样的巧合极其喜爱且坚信不疑。
一条长街逐渐变短,中央大街的尽头,李宜杉注意到一家名为“娜嘉阿姨俄侨餐厅”的店铺,如果不是今晚吃的太饱,她其实很想进去品尝一下东北老俄侨餐厅里的食物。不过刚才太饿,她吃了许多从老鼎丰买的各种零食和点心,现在已经吃不下东西了。
李宜杉回望着装潢复古的门面,一步三回头,她的小动作被彭霖澍看在眼里。
他踱步过去,很是随意地问她:“想吃了?”
李宜杉下定决心般摇摇头:“想吃也吃不下了,好可惜啊。”
彭霖澍被她的表情逗笑,摸摸头安慰她:“以后总有机会的。”
回程的路上,何屿接了一通电话,之后他开口问彭霖澍:“老彭,咱们接下来还要去松花江铁路大桥?”
寒风凛冽,一向不习惯包裹太严的彭霖澍下意识裹紧身上的黑色羽绒服,哆嗦着回他:“对,离得不远,直接走着去。”
何屿握着手机,面露难色:“我这边有点工作要处理……”
彭霖澍转头与李宜杉对视,像是在征求意见:“那我们一起回去?”
何屿闻言连忙拒绝,他来这里是来旅游的,并不是给朋友添麻烦的:“不用,你和杉杉去玩儿。”
彭霖澍却搬出自己的理由:“她之前还说身体不舒服,我们一起回吧。”
说罢,他瞅了瞅李宜杉。李宜杉其实是想去大桥上走一走的,但是让何屿一个人回去,这样做又会显得她很自私,于是李宜杉只能附和彭霖澍:“那……我们回去吧。”
何屿看出李宜杉并不想回去,他果断回绝了彭霖澍的好意:“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带着杉杉去玩吧,就这么不去了,得多遗憾啊。”
彭霖澍说话没过脑子,回他:“可是李宜杉她也不想去了啊,是吧?”
说完他回头试图与李宜杉取得眼神上的连接,碍于何屿在旁边,李宜杉虽然觉得彭霖澍这句话问的很蠢,却也不好发作,只能尴尬地笑笑。
何屿手很快,他抢先接过两人手中的东西,说话干脆利落:“东西我帮你们提回去。”
随后他悠悠然走到彭霖澍身边,压低声音对他说:“你小子别跟个二百五似的,好好把握机会吧。”
何屿临走时对老朋友说:“别让自己后悔。”
彭霖澍愣在原地,直到何屿走出老远,李宜杉站至身旁拍了拍他的肩,他才回过神来。
耳边响起李宜杉的问句:“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彭霖澍有些颓然地注视着路灯映照下显得亮晶晶的她的眼,含糊其辞道:“没什么,你不是想去桥上走走吗?走吧。”
松花江铁路大桥离两人所在的地方并不远,穿过几道迂回的之字形楼梯,就来到了桥上。夜色那毫不讲道理的黑企图将桥梁钢材尽数吞没,然而因为有灯光的存在,钢架桥又在昏黄朦胧中得以喘息。桥上风很大,底下是结了冰的松花江,江面的白混在墨色中,肉眼看得并不真切。
站在入口处,往里走的路并不多,李宜杉就注意到桥的两边分布了许多以各种姿势摆出造型,拍着照片的情侣或者好友。她想,借着橘色的暖光,总能拍出不一样的朋克风。
彭霖澍和李宜杉穿过这些人,并排向前走。走着走着,李宜杉打了个喷嚏,引起彭霖澍的关注。他半是关心,半是调侃,问道:“感冒了吧?”
很明显,此刻的李宜杉肉眼可见的又还原了离开冰雪大世界那时的状态,整个人看上去蔫蔫的,却还一个劲儿哑着嗓子说:“没有。”
彭霖澍见她嘴硬,反被气笑,骂道:“没有个屁!”
他将李宜杉扶端正,叫她面对着自己站好,又伸手将她身上的羽绒服包裹严实,再从头到脚检查一遍,临了还扯了扯她脑袋上那顶毛线帽子。
彭霖澍像个称职的管家,一边替她收拾还一边念叨:“李宜杉,你什么时候能不嘴硬啊?不行就是不行,别逞强成吗?”
对面乖乖立正的李宜杉顺着他的话答:“不行……”
彭霖澍轻笑出声,他将一只手搭在李宜杉头顶,笑着点头:“这个可以行。”
最后,他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一遍,像是在为自己的成果做质检:“捂严实了?”
被裹得像一只小熊一样的李宜杉,透过棉帽与口罩之间几寸的空隙看他,缓缓点头,看上去笨笨拙拙。
“质检”合格后,彭霖澍转身,背对着她半蹲下来,将脸偏到斜后方,告诉她:“李宜杉,到我背上来。”
身后的李宜杉闻言不动,她张开两只手,手上戴着连指的绒线手套,独自滞了很久。
彭霖澍没有听到背后的动静,直起身来转头催她:“干嘛呢?傻了?”
李宜杉盯着他,恍惚中反应过来似的摇摇头:“没有。”
眼前的人又转身回去半蹲着催促她:“那还不赶紧上来。”
他柔声说:“上来,我背你。”
彭霖澍的手伸至李宜杉膝弯处,等她在自己背后趴稳,再将腰背慢慢升起,背着她行走在夜晚的松花江大桥上,冷风吹面,背后却是一片暖烘烘。
忽然间,李宜杉听到身后“咔嚓”一声,是熟悉的按动相机快门的声响。她有些好奇,便搂着彭霖澍的脖子,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一对混血长相的母女扬起手中的相机冲她挥了挥手。李宜杉停靠在彭霖澍背上,并没有机会返回去跟她们打招呼,她只好在渐行渐远中回头冲她们笑笑。等她真正意识到时,才发觉那笑容被掩藏在口罩下面,未被成功接收。
行进至半程,李宜杉恍恍开口:“彭霖澍……”
男人并未转头:“嗯?”
“我重吗?”
“不重。”他其实没有明显的感觉,又或许冬日的夜里,两个人以这种方式取暖,早就叫他忘记了身后的重量。此刻他只觉得温暖。
“骗子。”李宜杉明显不信。
彭霖澍故意压低高度,让李宜杉以为她快要掉下去了。
他嘴上应承着:“重死了。”
她又不爱听:“你瞎说。”
李宜杉还在为自己找补:“你累了就说,我会下来的。”
彭霖澍呛声道:“你下来去哪儿?就这么待着,马上就到了,又不远。”
过了一会儿,李宜杉又喊他的名字:“彭霖澍……”
“那只口琴你还留着吗?”
彭霖澍想都没想,就说:“早丢了。”
李宜杉摇晃起悬空的两只脚,故意给他施加压力:“大骗子。”
“我当时以为你把口琴送给孙娜娜了。”
彭霖澍小口呼吸着:“你应该问舅舅,谁叫他买了同样的礼物一式两份啊。”
彭霖澍口中的“舅舅”是李宜杉的亲舅舅,谢琳的亲弟弟谢骏。当初他买了两只同样的口琴,一只给了自己的外甥女,另一只给了自己当时的追求对象孙岚的小侄女,也就是孙娜娜。
好在后来孙岚成为了李宜杉的舅妈,这样想来倒也算是功德一件。
李宜杉嘟囔着:“那人家不是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嘛,又没有错。”
“而且,舅舅只给了我,没有给李宜松。”
彭霖澍没好气地说:“李宜松大你四岁,他绝对不会跟自己亲妹妹抢玩具的。”
“可是你说舅舅追求自己的爱情,为什么承受你的暴风雨的人却是我啊,李宜杉?”
提起李宜松,李宜杉又爱又怕。身为自己的亲哥,自己小时候没少挨他的打,他总会想出各种办法欺负妹妹,好像李宜杉就只是他的玩具。
李宜杉警告他:“彭霖澍,你少替他说好话,他小时候打得我上蹿下跳,你又不是没看见过。”
李宜杉说得激动,伸手抓住彭霖澍冻得通红的耳朵:“而且口琴不是玩具,是乐器!”
“嗯,我知道了。你能松开揪着我耳朵的手了吗?”
李宜杉换了个姿势,手掌伸展开来,借着毛茸茸的手套贴住彭霖澍的耳朵:“我给你捂捂。”
就这样,李宜杉待在彭霖澍的背上,被他带着走了很久,也同他聊了很久。路不远却很长,长到彭霖澍背着她还没走到酒店,李宜杉就已经贴着他的脖颈睡着了。
彭霖澍试探着喊她的名字:“李宜杉……李宜杉?”
“睡着了?你是猪吗?”
他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睡着了比较乖。”
彭霖澍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已过了阴历十五,月亮变胖一次,又日渐消瘦下去。不过月光很亮,亮到照在他们两人交叠的身上,依然能够在地面投下浑然一体的清晰人影。
他背着李宜杉,语气淡淡的,却有些失落:“你就这么睡着了,错过了什么你知道吗?”
彭霖澍扶住李宜杉的双腿,将她整个往上颠了颠,后面那人感觉到动静,不太满意地向另一侧挪挪脑袋,片刻后终于寻到一处舒服的地方,侧着脸贴紧彭霖澍脖颈处的皮肤,继续睡了。
“李宜杉?”彭霖澍又一次试探着叫他。
见她听不见自己的话,他便放下心来继续说:“又陪你走了这么长的路,我觉得我还是挺厉害的。”
随后,彭霖澍像是在叮嘱背上的人,他喃喃道:“以后无论我在与不在,你要是一直这么能吃能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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