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他神情萎丧,问候的话也说的有气无力。李玥妩便多看了他一眼。注意到小馆内的裴泓之,李清远眼睛蓦的一亮,一扫方才的沮丧,声音高扬。“裴先生!”裴泓之含笑点头。“裴先生,您送我的《四书解集》我都有认真看过,先生十六之龄就有如斯般深刻见解,学生难望项背。“你不必妄自菲薄,细数我朝建制以来,十岁便能入县试前十者,不过一手之数,你便是其中之一。李清远微红着脸,同样的话自其他人和裴泓之口中说出是不同的。“只是你
2024-09-04 21:17:27 wang
他神情萎丧,问候的话也说的有气无力。李玥妩便多看了他一眼。注意到小馆内的裴泓之,李清远眼睛蓦的一亮,一扫方才的沮丧,声音高扬。“裴先生!”裴泓之含笑点头。“裴先生,您送我的《四书解集》我都有认真看过,先生十六之龄就有如斯般深刻见解,学生难望项背。“你不必妄自菲薄,细数我朝建制以来,十岁便能入县试前十者,不过一手之数,你便是其中之一。李清远微红着脸,同样的话自其他人和裴泓之口中说出是不同的。“只是你
裴泓之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李玥妩忙碌在灶台前。
方才说话的功夫,孙婆婆已将茭白去了皮,切成丝放在一旁备着了。
“娘子。”
孙婆婆 有心安慰李玥妩几句,可瞧着她面上并无伤心的神色,便又将话咽了回去。
要做茭白三丝,寻不到胡萝卜便拿豆腐干替了。
先将切好的茭白丝放入水中汆烫,只需断生即可捞出。热锅冷油放胡椒、花椒,爆香后再倒入切好的肉丝。
李玥妩边做边指点着孙婆婆。
她从不吝啬tຊ将手艺教给别人。美食能有更多的人能品尝到,方才不算辜负。
“娘子,裴郎君来了。”
李玥妩回头,就见裴泓之不知何时已经立在眼前。
“裴郎君。”今日来的早了些。
裴泓之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素日里公务缠身,每每散值,旁的官员早回了府上。
李玥妩转头时对上他略带迟疑的神色,心下了然,他许是听见了方才与楚徵的谈话了。
李玥妩低了头,自不会同他多言其中曲折。
孙婆婆见状接过话头。
“今日的茭白三丝,娘子头回做,郎君若是不着急回府,不如一同尝尝。”
“却之不恭,只是又要辛苦李娘子和孙婆婆了。”
裴泓之解了斗篷,寻了个靠近灯盏的位置坐下。
孙婆婆被他这样客气对待,因楚徵母子而生出的不快一扫而空,殷勤的给他倒了茶。
“裴郎君且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这倒春寒总是容易伤人。”
小馆自然供不起上等的茶叶,李玥妩也不愿劣茶坏了味觉,每年新茶下来,她自个儿去附近州府的山上采些品相好的茶叶,一些用来炒制,一些用来入菜。
裴泓之先前就察觉小馆的茶水别有一番风味,这会儿正好做了话头,免得安静下来叫李娘子再尴尬。
“这茶水入口微涩,回味甘甜,细细品味竟有浅淡花香,实在有趣。”
孙婆婆接了李玥妩手中的锅铲,将炒好的茭白三丝盛入盘中。
李玥妩空了手,便拿了醒好的面团来揉。
“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孙婆婆说起李玥妩总带着些炫耀的语气,“这茶是我家娘子赶在清明前亲自去山上采的野山茶,经过烘烤、发酵、炒制,大大小小十几道工序才做成。”
裴泓之早知她心思巧妙,竟连制茶的手艺也精通。
“那这花香是因制作时加了花朵而沾染吗?”
李玥妩摇头。
“并未特意添加。许是野山茶生长之处散布着不少桃树、梨树吧。”
裴泓之恍然大悟:“乃是自然巧工,实在风雅。”
李玥妩低着头笑了下。
这裴侍郎也是有趣。
为免她尴尬随意挑了个话题,竟也能被他聊到雅致上。
“裴大人若是不嫌此物粗陋,便带些回去。能入侍郎府,这野山茶也算是登了大雅之堂。”
裴泓之头回听她说这种俏皮话,愣了下便笑开了。
李娘子原是真的未受楚郎君影响,并非伪装,他有意的避开反倒是将她小瞧了。
“李娘子此话高抬在下了。不过,娘子肯割爱,我白得了好处再假意推辞,便有讨巧卖乖之嫌了。”
“裴大人坦荡。”
李玥妩看了眼漏斗,估摸着李清远回来的时辰,叫孙婆婆将焖着的母鸡捞了出来。
李清远以第七的成绩通过县试,王夫子对他的要求更高了,他自己也劲头足,读书更是刻苦。
这老母鸡是孙婆婆在乡下收的,炖了两个时辰,鸡汤味浓鲜美。这鸡肉吃着倒不是十分鲜嫩了,她便想着做个手撕鸡。
“姑姑。”
李清远往日散学总要多留二三刻钟,今日回来的早了些。
他神情萎丧,问候的话也说的有气无力。
李玥妩便多看了他一眼。
注意到小馆内的裴泓之,李清远眼睛蓦的一亮,一扫方才的沮丧,声音高扬。
“裴先生!”
裴泓之含笑点头。
“裴先生,您送我的《四书解集》我都有认真看过,先生十六之龄就有如斯般深刻见解,学生难望项背。”
“你不必妄自菲薄,细数我朝建制以来,十岁便能入县试前十者,不过一手之数,你便是其中之一。”
李清远微红着脸,同样的话自其他人和裴泓之口中说出是不同的。
“只是你也无须太急切,少年轻狂,可扶摇而上九万里,但少年亦要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的疏朗。”裴泓之说着,在他肩头轻拂了拂,便连同李清远心头的一点尘埃也一并挥去了。
李清远正色道:“多谢先生指点,弟子当铭记于怀。”
裴泓之点了点旁边的凳子,示意他一起坐。
“我不是夫子,此地也并非学堂。想来也没有哪座学堂有这般诱人的香味。”
端着鸡汤过来的孙婆婆也乐了。
“裴郎君瞧着寡言,老婆子倒是眼拙了。”
“此所谓人不可貌相!”李清远抢着答道。
李清远乖巧懂事,巷子里没有人说不好,但孙婆婆总觉得他有些闷了。旁人家的孩子十岁正是猫嫌狗厌的时候,李清远已经是童生了。虽然她为此很是骄傲,又希望他也能皮一些。
看他这样,很是高兴的掐了下他的脸颊,忙又去跟后院的李玥妩说。
李清远揉着脸颊,犹犹豫豫开口。
“先生,学生能请教您个问题吗?”
“可是让你方才困扰之事?”
见李清远点头,裴泓之道:“且说来听听。若你带着满腹愁绪用饭,对你姑姑的手艺也是辜负。”
“是也。”
孙婆婆和李玥妩一前一后端着盘子过来。
“小时候听我阿公说,怒后不可便食用,食后不可发怒,这带着愁绪吃饭,是要闹肚子的。”
李清远起身,向裴泓之行了一弟子礼,才将困扰他一日的疑惑问出。
“学子读《卫灵公篇》,‘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圣人以为此三者为‘仁’者。然《微子篇》,圣人有道,‘民之于仁也,甚于水火。水火,吾见蹈而死者矣,未见蹈仁而死者也。’比干乃是‘蹈仁’而死,那蹈仁者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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