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司渺秦衍第5章   

　　叶司渺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的耳边还仿佛环绕着秦衍和林若琅的刺耳笑声。
　　声声刺在她心上。
　　叶司渺的第一反应就是“离开”。
　　可她现在仿佛是被圈养在秦衍给她铸造的牢笼之中。
　　这偌大京城，她人生地不熟，如何能逃？
　　她捂着脸，眼泪无声地流出，流在她手心。
　　又忆起昨晚的梦境，心一阵一阵绞痛。
　　“叶司渺，冷静下来，你必须得亲自问秦衍，光靠听，也可能听错……”
　　她就这样呆坐着，坐到月上中天。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秦衍就站在门口。
　　月光晕满了他的轮廓，叶司渺抱着双腿坐在床榻边，抬起头来。
　　秦衍一步步向她走来。
　　每一步都踏在她心上，明明悄然无声，却仿若重如千钧。
　　“你回来了。”
　　“嗯。”秦衍冷声回。
　　“你与林若琅姑娘聊得开心吗？”叶司渺想要控制自己。
　　却发现控制不了，就这样带着沙哑的哭声问出来了。
　　她自己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也更无法做到与人共侍一夫。
　　秦衍点燃烛火的手一顿，火焰在风中闪了闪。
　　他对着叶司渺蹲下身来：“你说什么呢？司渺。”
　　叶司渺看着他的眼睛，她第一次发觉他的眼里没有温度。
　　“你莫不是还是因为我不让你归家省亲而耿耿于怀？”
　　“我说过，你背叛了我，就别想从我手心逃开。”
　　叶司渺一听，秦衍又在翻莫须有的旧账，心又抽疼起来。
　　“你一直不肯信我，你说你都看到了。”
　　“可我根本没有与那人相关的记忆，我一醒来便躺在那里了。”
　　“那我如今也不想相信你，因为我都听到了。”
　　“原来，你早就有定婚之人吗？原来我连做你的妾都不配吗？”
　　“你说我是‘脏货’，可你为何还对我用强……”
　　“就听到这么些？”秦衍牵动下嘴角：“你就因此闹脾气？”
　　“你要想想，你现在这副不知检点的模样，还有谁会要你？”
　　他的话如蛇信子、如尖刀、如银针，就朝她全身咬去、割去、扎去。
　　叶司渺心头都在滴血，她突然觉着秦衍好陌生。
　　到京城后，他仿佛换了个人，被裹上了不同的壳子。
　　叶司渺突然爆发：“秦衍！我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廉价的女人吗？”
　　“你现在不是。”秦衍冷漠呛声：“但谁知道你以后是不是呢？”
　　“毕竟，没有哪位良家妇会招野男人回家。”
　　她的心仿佛被狠插一刀，插得鲜血淋漓。
　　“你以后便只留在这房中，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一日又一日，秦衍夜夜宿在她身边。
　　叶司渺浑身难以忍受，屡次反抗。
　　却仿佛刺激了他一样，秦衍对待她越发冷漠狠厉起来。
　　这日，叶司渺在窗边垂首，一脸空无。
　　“哟，这不是我们秦郎的小情儿么？”又是那甜腻的声音。
　　“林若琅。”叶司渺直呼其名。
　　轻念她名字的同时，叶司渺忽然发觉另一种可能。
　　“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叶司渺问。
　　“什么？”林若琅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找我帮忙，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若琅冷笑一声：“明白吗？”
　　“哦，对了，”林若琅在踏出门外时忽然又转身：“你知道吗？”
　　她慢悠悠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长长的线吊在叶司渺面前。
　　上头刻着“永结同心”。
　　叶司渺识字，大篆，足以见得珍重、庄严。
　　“这枚玉佩，叶小姐不可能不认得吧？”
　　叶司渺的确认得，这是秦衍视若珍宝的玉佩，不见他戴，平常都是收纳进箱盒里。
　　她无意中触到过，被秦衍见到，都被呵斥了几声。
　　那是秦衍第一次对她动怒。
　　“这是，秦衍的玉佩？”叶司渺麻木地问：“怎么会在你手上？”
　　“这啊，秦郎一直未曾告诉你？”
　　林若琅露出一副喜悦难耐的表情：“这是秦郎母亲的遗物，可是要传家给秦家儿媳的……”
　　“叶小姐如此聪慧，不如想想这怎么会在我手上？”
　　“其实，秦郎一直在骗你。”
　　“但只要哄哄你，你就如此受用……”
　　“他与你成婚不过是权宜之计，将来他会娶我，而你——定是会被扫地出门的。”
　　“而他说他爱你，其实都是骗你的……”林若琅言语间的兴奋与挑衅昭然若揭。
　　叶司渺却再没有说话，她全然不能再动弹了。
　　忽地，一阵嘈杂的吵闹声袭来，好似扼住她双耳，她便紧紧捂住自己。
　　又似一阵灼热的火团，钻入她心口处，灼烧着爆发出锐利鸣叫。
　　她甚至疑心自己双耳是否有疾，因这鸣声久久不绝。
　　次日，烈日当空。
　　“公子！公子！”秦衍的贴身小厮苟成急急忙忙冲上前来。
　　秦衍不耐烦：“慌慌张张的，急什么。”
　　“我刚刚照您的吩咐，去敲叶姑娘的房门，可一直没人应。开了门才发现…叶姑娘她…”苟成不知该如何说是好。
　　“她怎么了？”秦衍不耐地挥了挥手：“没事别来烦我。”
　　“叶姑娘她，她，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