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宁落第8章   

　　我得救她，我得救她！
　　我的脑海里只剩下这四个字。
　　我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强忍疼痛拽下林欲头上的发簪，一把刺入她的腹部。
8
　　林欲惊呼。
　　我拔出发簪，对准她的脖颈，焦急大喊，「快让他们停下！」
　　「停下停下！」
　　乞丐们都停止了动作。
　　小桃鲜血淋漓地躺在那里。
　　她问：「姐姐，天亮了吗？」
　　我满脸泪水，「小桃，姐姐不会放过他们的！」
　　林欲慌里慌张，嗓音微颤，「你放过我，我让你们离开。」
　　我哈哈大笑，「林欲，你可是高高在上将军府的嫡女啊。你不是一向看不上我这个乡野女人吗？怎么现在还向我求饶啊。」
　　林欲低下头乞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嗤笑一声，「我低声乞求你的时候，你何曾放过我们！」
　　「我们只是生来不曾拥有高贵的身份，却被你们当成草芥，随意践踏侮辱！」
　　我再次把簪子送进她的胸口。
　　「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小草急了缠也能闷死你！」
　　「人被逼急了，杀你又算得了什么！」
　　林欲晕了过去。
　　我把林欲扔在地上，拔出狱卒尸体上的佩刀，指着那群乞丐，「你们给我过去，上她！」
　　「她可是太子妃！」
　　我一刀过去，将他戳了个对穿。
　　冷冷道：「你们呢？」
　　乞丐疯狂朝林欲爬过去。
　　林欲的尖叫声渐渐响起。
　　「苏落宁，我不会放过你的！」……
　　做恶的人终将被黑暗吞噬。
　　那些乞丐，我一个也没放过。
　　我放下刀，急忙跑到小桃身边，泪水模糊了视线，拥着那个破碎的身体说，「小桃，姐姐来了。」
　　小桃眼神涣散，她说：「姐姐，快跑，快跑啊，这里不好。」
　　「这里的人都欺负我们，你得逃出去。」
　　我的眼泪大颗大颗掉落。
　　「死了，他们都死了。欺负我们的人都死了。」
　　小桃好像精神恍惚了，她只是固执地重复着，「姐姐，快逃，快逃。」
　　我把脸凑近她的眼睛，轻声说，「小桃，我在这里，姐姐在这里。别怕，没人欺负我们了。」
　　小桃猛然呕出一大口鲜血。
　　「姐姐，逃……」
　　之后，便是良久的寂静。我愣住了。
　　我抬手覆上小桃的面庞，笑着说，「小桃别睡了，姐姐带你逃出去。」寂静一片。
　　我用手指捏着小桃的鼻子，「你这丫头，别玩了，再玩姐姐可就生气了。」还是寂静。
　　我慌忙上手试图掀开小桃的眼皮，「小桃，别睡了，我们该走了。」无人应答。
　　那个经常逗我笑，维护我，保护我的小桃，好像没了……
9
　　当年我和宋怀衍一起回京，路上遇到人牙子贩卖奴婢。
　　人群中，我一眼就看上了小桃。
　　当时那个姑娘笑着说，「你救了我，我会一辈子报答你的。」
　　我当初也只是笑了笑说，「好啊。」
　　本来以为不过是随口一句话而已。
　　谁知，那个姑娘当了真。
　　她处处为我着想。
　　她会注意我的喜好，会在宋怀衍伤我心时安慰我，也会每日逗我开心。
　　即便身处万丈囚笼，她也在拼尽全力保护我。
　　可是，她还是离开我了。
　　我茫然把那个姑娘拥进怀里，紧紧搂着，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
　　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奔跑声。
　　我茫然抬头，看向那个急促喘息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