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桑榆第22章   

宫宴上，我一改当初遮遮掩掩的打扮。
胡人的装扮在我身上显得尤为合适。
一步一颦尽是风情。
眉黛朱唇显露了出来。
我就那么跟在阿爹的身旁，看到曾经来到叶府对我指指点点的大人们，露出惊讶惶恐的神情。
这一次，我在高处俯瞰他们。
今时不同往日，我真实的身份显露出来。
位置甚至都坐在了叶璟这个大将军的上面。
但我却没有丝毫快意。
只因为我瞥见了叶璟身旁的柳姣宜。
她就那么放肆地把手挽在我朝思暮想的那双臂膀上，仿佛在说，无论她如何对我，叶璟依旧爱她。
我轻咬了咬舌头，刺痛感袭来。
也难掩心中的钝痛。
终是输了。
看到叶璟始终都没有往我这里看一眼，我就知道他定是在恨我吧。
恨我隐瞒了他不堪的身份。
说不定也知道了自己眼睛因我耽搁治疗了的事情。
但，都无所谓了。
阿爹朝着新皇行着君臣之礼，轻笑道，
“臣愿与梁朝缔结和平条约，只愿我朝善待我草原上的明珠。”
他拉着我走到跟前，神色骄傲。
我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季辞泊，心绪不宁。
身份变换的，又何止是我呢。
当初和将士兄弟们一起走过的坎坷路，都变成了过往云烟。
那个跳脱不已的副将，也成为了当朝天子。
面容多了几分稳重，少了几分亲近感。
不等新皇答话，一道轻笑声就传了出来，
“哟，草原上的明珠，可是这明珠都不知道辗转多少人了，也算明珠吗？”
柳姣宜用手绢捂脸，看向我时，露出满满地恶意。
而她身旁的叶璟，绷紧了唇，没有任何为我开脱的意思。
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我忘不了叶璟给我上药那天，因为药酒覆在伤口上，实在太疼了。
我没忍住痛呼出声，眼里也渗出了泪水。
那时的叶璟手忙脚乱地擦去我的眼泪，郑重许诺道，
“以后我会保护桑桑，不会再让你哭了。”
也是，他说的是桑桑，而不是披着桑桑外衣，身世不堪的苏禾。
阿爹气得就要拔刀砍柳姣宜，被我扯住衣袖。
在这里出手，意味着两国所谓的和平便彻底告吹了。
我想到因为边城动荡，叫苦不迭地百姓。
想到阿爹和我相认后，待我的好。
我不愿毁了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我高抬起头，把眼眶中的泪花通通倒回去。
环顾了一周想笑又不敢笑的人。
最后把视线从叶璟身上，投射到新皇身上。
我不卑不吭地说道，
“胡汉两族习俗不同，我身世坎坷但这并非我所能选择之事，更何况我觉得女子的贞洁并不在罗裙之下。我愿以胡人公主之名，请陛下设比武招亲的擂台，无论胜者是谁，我都会嫁给他，和平条约不作废。”
“好，说的好，朕答应你，即日起苏禾便是我梁国公主，以公主之礼待之。”
一场宴席，吃的左右不是滋味。
阿爹拍了拍我的手，说要和新皇讨要当初抱着我遁逃而去的苏娘。
我挥退了下人，一个人在御花园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