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干脆进屋换了身干的,把湿衣服弄出来放在房檐水里面涮了涮。边搓衣裳边问安玉梅:“那我们秋蚕还养吗?这个天不知道又要下多久才能正儿八经的晴起来,桑叶又不好踩摘,都是露水。我听人家好几家都在说今年养完了秋蚕就不养了,等到冬天得闲了,要把桑树全部都挖掉拿来种粮食。本来是随口一句闲话却惹得刘翠萍十分的不满。“你听哪个说的不喂了?我们这里这个条件你还不晓得?家里粮食都不够自己家吃的,喂个猪都不坐膘,卖又卖不上
2024-11-12 10:11:39 xiaohua
干脆进屋换了身干的,把湿衣服弄出来放在房檐水里面涮了涮。边搓衣裳边问安玉梅:“那我们秋蚕还养吗?这个天不知道又要下多久才能正儿八经的晴起来,桑叶又不好踩摘,都是露水。我听人家好几家都在说今年养完了秋蚕就不养了,等到冬天得闲了,要把桑树全部都挖掉拿来种粮食。本来是随口一句闲话却惹得刘翠萍十分的不满。“你听哪个说的不喂了?我们这里这个条件你还不晓得?家里粮食都不够自己家吃的,喂个猪都不坐膘,卖又卖不上
安小五最烦她说教,要是说别的那必定要回嘴,但是说到上学,安小五实在是没法再跟早几年那样肆无忌惮的顶回去了。
他们家姐妹五个,早先家里都揭不开锅,大姐跟三姐都没念一天书,二姐上了个二年级,勉强认得一些字会算账,四姐上了个五年级就没再去,就她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在上。大姐三姐不在家里了,家里面除了二姐四姐没人支持她去上学。
然而四姐也要快嫁人了,二姐自己有两个孩子,还要照顾陈长军的感受,安小五想想都觉得自己这个学上的挺没意思的。她听见人家说邵平安就想到了自己,怕是也难搞。
地里面忙完夏蚕也结茧了,但是家里依旧清闲不下来。要不是八月底那个没完没了的雨天,地里面的早苞谷就该掰的差不多了。
没法去地里面忙就忙家里的活,娘几个都聚在堂屋门口做针线。早年都是纳布底子做鞋,现在镇上有卖那种塑料底子的了,也不贵,块把钱一双,买回来自己做好鞋面上上去。比起布底子实在省事多了,更重要的是塑料底子不吸潮,鞋子没那么容易湿了。
安玉珠在那做鞋子,刘翠萍跟安玉梅娘俩就在那给男人孩子缝补衣裳,手上边忙着嘴里边说着,总归都不会闲着。
“今天几号了?”
安玉珠道:“历不晓得,阳历今天29了,就还有两天小五跟芹芹就要去报名了。”
提起报名刘翠萍眉头就皱了起来:“报名又得好些钱吧?”
安玉梅嗯了一声:“应该跟上学期差不多,小五的学杂费加书本费统共二百来来块钱。芹芹那得八十。”
这还不算铅笔本子,这些都得要钱。加起来三百块钱往上是要了。他们一年三季蚕,一季累死累活的也不过就卖这么点。
正说着安小五就一身水淋淋的提着篮子从外面回来了。
篮子里面是她从水沟里面捞的螃蟹泥鳅,杂七杂八的大半筐。
安玉梅停下手上的针线看着她:“下着大雨你都不能消停一会儿,你看你淋成啥样了?”
“消停啥呀?做针线有你们做,我不耐烦做那个,作业也早就做完了,总要找点事情来干吧!”
“回头要弄感冒了难受的可是你。”
安小五弯腰甩了甩头上的水,扯了搭在棕绳tຊ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这个天除非不出门,出去就是一身水。这会儿不出去扯猪草的时候出去身上也干不了。就这样也能感冒的话,那身体也太不耐 操了。”
说完看了一眼,只看见文文在那扶着板凳试着站起来挪步,没看见大的,张口就问:“芹芹呢?”
“你姐夫带着去溜门子去了。”
“爸也去了?”少了俩男人,家里怪清静,安小五只觉得呼吸都顺畅起来了。
“爸去建国大爷那里了,去问问今年卖蚕茧子的事,也不知道这一季价格咋样。前段时间听人说长起来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安小五哦了一声,拧了拧衣裳里面的水,看着房檐下面堆的那一堆猪草,琢磨着下午该不用再出去趟露水了。干脆进屋换了身干的,把湿衣服弄出来放在房檐水里面涮了涮。
边搓衣裳边问安玉梅:“那我们秋蚕还养吗?这个天不知道又要下多久才能正儿八经的晴起来,桑叶又不好踩摘,都是露水。
我听人家好几家都在说今年养完了秋蚕就不养了,等到冬天得闲了,要把桑树全部都挖掉拿来种粮食。”
本来是随口一句闲话却惹得刘翠萍十分的不满。
“你听哪个说的不喂了?我们这里这个条件你还不晓得?家里粮食都不够自己家吃的,喂个猪都不坐膘,卖又卖不上价格。喂点蚕卖点蚕茧多少还能有个几个钱。不喂了,不喂了哪来的来钱?
这一天到晚的挣钱没门路花钱的路子倒多得很,这一开学就你们两个光学费都得好几百。”
安小五道:“我知道上学要花钱,问题是就算是养也养不长久。秋蝉蚕每年都长的不好,卖也卖不上好价格,还操心的不得了。四姐在家里也呆不了多久了,现在她能在家里经管,那她要出门了呢?你们一天到晚的都在着急给她找对象,这是迟早的事情了吧?”
安玉珠听了这话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瞪了安小五一眼:“洗你的衣裳,不要瞎操心。就这会儿找人打听那也不可能这会儿就出门,就算是定下来了至少也得再过个一年半载的。”
刘翠萍把话接过去:“你四姐走了不是还有你?难不成你还真的要继续念高中上大学?认两个字会算账不被人哄了就行了,咱们家这个条件你看能供到你啥时候?你几个姐姐就没念几年书,就你伸着头要去学校念书。我们都这把岁数了,你二姐两个小的都这么大了,要供小的又要供你,但凡你有点心都该晓得老大不小的了,该为家里分担点了。”
安小五洗了两件衣裳的时间听着她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期间抬了几次头都忍了,没开口。
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这话说的,好像我就狼心狗肺似的,好像我不知道二姐不容易似的。好像我就吃闲饭啥都没干似的。一个月30天,我上学的时间只有一半,剩下的时间都在家里干活,就算是去学校,不管是下午回来还是礼拜天也都没闲着,怎么就一天到晚的都盯着我?好像我在吃白饭一样。
你们年纪大了是不假。说起来今年也是六十来岁的人了。但这跟我有啥关系啊?要怪也只能怪你们把我生的太晚。为了拼个娃儿出来,四十好几了还要生,我有啥办法?要我选我也不乐意。早先家里啥条件自己心里没数?这阵一天到晚的吆喝这那的了。难道是因为我才穷的吗?难道你们生个娃儿出来不需要供养,喝露水就能长大?”
没有生出来儿子这个事情是刘翠萍一生的痛。条件那么不好她还是咬牙在坚持,就是想着能生个带把的,能顶门立户能直起腰板不被人笑话。谁晓得一个接一个全是闺女。就是最后一个,人人都说是男娃,结果生下来还是个女娃儿,还因为年纪太大差点去了大半条命,就生了这么一个孽障。
安小五真的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专门挑人痛处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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