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傅砚辞第6章   

姜晓从杂物间找出与一个空玻璃瓶，拿着刀，游魂一般走进了卫生间。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瘦弱不堪，滑稽的如同一个乞丐。
从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呢？至少有个鲜活的人样吧……
那时候傅砚辞也许是爱过她的？
可现在，他对自己应该只剩下厌恶了。
回忆再次给了姜晓心口重重一击，痛的她落下了泪。
她拿起刀，朝左臂划了一下，鲜红的血顺时流了下来，滴进玻璃瓶中。
姜晓舌抵着上颚，痛意直入大脑，却无比贪恋这种让她心平静下来的感觉。
她嚅动着苍白的薄唇：“你们想要的，我都给你们……”
楼下安静极了，书房中的傅砚辞反而安不下心。
他烦躁地丢开文件，起身下了楼。
餐桌上的狼藉引得他皱起了眉，而姜晓却消失了。
“姜晓！”傅砚辞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他眸光一暗，视线放在紧闭的卫生间门上。
傅砚辞走过去用力地敲着门：“我的话你当做耳旁风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傅砚辞隐隐有些不安，他扭了扭把手，被锁了。
姜晓那虚弱的模样突然在他脑子里闪过，她不会在里面出事了吧？
傅砚辞神情一醒，以肩撞门，数下后，门“嘭”的一声被撞开。
洗手台的水流了一地，瘫倒在地的姜晓让他心陡然一揪：“姜晓！”
傅砚辞飞快地将她抱起放到沙发上，语气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焦急：“姜晓，你醒醒！”
姜晓似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眼神像是一潭死水，更像是被火燎过的枯原，苍凉而悲戚。
傅砚辞喉间像是哽着什么让他难以张口的东西，连同心都发闷起来。
“你不开心吗？”姜晓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傅砚辞一怔。
姜晓却好像是真的疑惑不解：“看到我生不如死的样子，你怎么不笑？”
这个问题直直扎进傅砚辞心里。
他紧了紧牙关，想透过她的脸去想顾心妍。
他是为了顾心妍的心脏才留姜晓在身边，而这个女人就是害死顾心妍罪魁祸首。
每想一次，他的心便能更狠铱驊一分：“姜晓，你想知道什么叫杀人诛心吗？”
姜晓长睫抖了抖。
她怎么不知道，从一年前开始，傅砚辞就开始这么对她了。
他还想要怎么诛她的心？
傅砚辞神情渐渐冷了下来，他转身去打了个电话。
而后他又走回来，漠然睨着姜晓：“我会让你知道，就算你出了院，也只是从一个地狱到了另一个地狱。”
说完，他转身上了楼。
大厅又只剩下姜晓一人，她缓缓卷起袖子，看着手上狰狞的伤口，像是看到了心上的口子。
冰冷冷的客厅静得吓人，似乎没了活人的呼吸声。
她一动不动地躺着，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进了黑发中。
次日一早。
傅砚辞毫不怜惜地将姜晓拉进车里。
触及姜晓伤口之时，她不由闷哼了一声，傅砚辞紧绷着脸，手上力道却不由小了些。
行驶的车上，二人各怀心思地看着窗外。
傅砚辞看着车窗反光中姜晓的侧脸，心中竟觉五味杂陈。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那么憔悴沉默了，从前的她虽然话不多，却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
而姜晓目光却凝聚车窗外在飞速而过的车辆。
她不禁想，要是打开车门跳下去，这样快的车速，是不是能一瞬就死掉，连痛都感觉不到？
车停在一处小户公寓前。
姜晓又被傅砚辞扯着进了房。
在走进房子那一刹，她没有焦距的眼眸骤然紧缩。
只见墙上贴满了江父死亡的报纸，电视里播的是江父死亡的新闻，而桌上摆满了姜晓一家的黑白照。
破产，倒闭，自杀，跳楼……
那一个个的字眼在她面前放大，父亲死时的样子又一次在她眼前重演！
姜晓身形战栗，仓皇的转头想要寻求傅砚辞的帮助。
却听傅砚辞一字一顿道：“从今往后，你就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