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仪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穿西装的骗子。别的城市不知道,但在北京大街上穿着整整齐齐西装的,百分之九十是房产中介。“这附近还有一套,我们再看看。仪湘骑着电动车跟着房产经纪人,孟真坐在小哥电动车的后面。来到另一个新小区,仪湘想起来说:“这个小区新建的吧,看样子还可以。“对的,这套挺新的。小哥心想这下该满意了。进门,房间倒是干净,装修也简洁,不过开了卧室门一股味道扑鼻而来,“咳咳,怎么这么大的甲醛味,你们刚
2024-02-07 19:31:46 kongkong
仪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穿西装的骗子。别的城市不知道,但在北京大街上穿着整整齐齐西装的,百分之九十是房产中介。“这附近还有一套,我们再看看。仪湘骑着电动车跟着房产经纪人,孟真坐在小哥电动车的后面。来到另一个新小区,仪湘想起来说:“这个小区新建的吧,看样子还可以。“对的,这套挺新的。小哥心想这下该满意了。进门,房间倒是干净,装修也简洁,不过开了卧室门一股味道扑鼻而来,“咳咳,怎么这么大的甲醛味,你们刚
仪湘坚决不住现在小区附近,生怕被熟人看到他们租房,之前她都四处宣扬出去了,她家要换新房子。
孟真在租房APP上挑了几个房子,不是被仪湘嫌弃位置偏远,就是被仪湘说房间太小,两人挑挑拣拣终于看中一个地理位置和装修都合适的主卧,立刻约了房产经纪去看房。
两人迈出家门的那一刻,满地恼人的杨絮直袭面门,北京的春天悄无声息地来了,她们却没有一丝欢喜。
到了门店,穿着西装的小哥抱歉地说:“太不巧了,两位美女,这套房子上午刚刚租出去,不过我们还有一套差不多,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仪湘已经开始皱眉,不满意了,要搁以前扭脸她就走了。
两人到了一个比现在小区还要破烂的老小区,仪湘嫌弃地根本不想从电动车上下来。
见到房间的那一刻,仪湘就炸了,“这是厅隔吧,违法的诶。指不定哪天派出所就上门把这里推掉了。”
“这套不行,这套肯定不能租。”
“您不要厅隔是吧,我是想你们两个人一起住,肯定想要大一点的主卧,这间还挺大的。”小哥立刻开始找别的房子。
“客厅肯定大的呀。”仪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穿西装的骗子。
别的城市不知道,但在北京大街上穿着整整齐齐西装的,百分之九十是房产中介。
“这附近还有一套,我们再看看。”
仪湘骑着电动车跟着房产经纪人,孟真坐在小哥电动车的后面。
来到另一个新小区,仪湘想起来说:“这个小区新建的吧,看样子还可以。”
“对的,这套挺新的。”小哥心想这下该满意了。
进门,房间倒是干净,装修也简洁,不过开了卧室门一股味道扑鼻而来,“咳咳,怎么这么大的甲醛味,你们刚装修完啊?!”
仪湘瞪着小哥,已经压不下火了,“刚装修完的房子还没通好风,就让租户住进来呀,得了病你们负责吗?!你们房产经纪骗我们来替租户吸甲醛的是不是。”
看到第三套房子,次卧竟然还住着一个男人。
仪湘蹬蹬蹬下楼,指着小哥就开骂了:“我算是明白了,你一开始就是拿假照片骗我上门,说什么租出去了,其实你们根本没有房源。”
“你们这样太过分了,我要去消费者协会告你们,虚假房源!”
“没有的,阿姨,我们怎么会骗您的,那套房子真的租出去了。这几套房子您不满意,我们可以继续看呀。”小哥连忙道歉。
仪湘听到那句“阿姨”暴跳如雷,她已经有年头没听到别人叫阿姨了,:“你们不止虚假房源,还违法隔断、出租甲醛房!我肯定要去投诉你们。”
“走!”仪湘气得直接带孟真走人,骑车去了雍和宫。
走投无路,唯有求佛。
一年四季,雍和宫香火不断,到处都是有求于佛的人。
佛祖低眉颔首,慈悲俯瞰香客。
母亲在左,女儿在右,紧闭双眼,双手合十,长跪不起,诚心许愿。
“佛祖在上,我只有一个愿望,希望我父亲孟庆杨平安归来。”
“佛祖在上,我女从未吃过苦,如今毕业即受苦,我愿替她承受命运的挫折、我佛的考验。此外,买房款中也有我的辛苦所得,愿佛祖指引,让我找到银行卡。若事事顺遂,信女再来还愿。”
叩首、叩首再叩首。
两人从雍和宫出来,谁也没有说话。
小哥又打了电话过来,甜甜地喊:“姐,我在系统里又查到一套符合您要求的,除了有点小,没有任何问题。主卧出租过多次了,没有甲醛,也没有厅隔,咱们再去看看?”
小哥承诺道,“您是想租房,我也是想为您租到合适的房子,您再信我一次。”
孟真没有精神地坐在电动车后座,眼巴巴地看着仪湘。
仪湘很久没有这种无依无靠的感觉了,又觉得女儿跟着她受苦了,“行吧,我再信你一回。”
这一套确实很小,但地理位置不错,在三环内,主卧是子母双层床,房子也干干净净。
“次卧住着一个女孩,工作也稳定,脾气特别好。”小哥说,“这套也便宜,一般三环内的主卧都要四千以上,这间只要三千五,包水电。”
仪湘知道她们也没有时间挑挑拣拣了,“你觉得呢?”
孟真点点头,这阵子她一直没好好吃东西,没力气再爬上爬下了。
“行,我们回门店签合同,付完租金,您明天就能搬进来。”小哥继续说,“中介费是一个月的租金,房租是押一付三,您等会一共付我们一万七千五。”
“什么,一次性给一万七?”仪湘看向孟真,现在租房市场是这么定的?
“您是不是挺久没租房了,现在租房都是这样的。”
“嗯,我们快买新房了,现在租房当过渡的。”仪湘算了算,她们付完租金生活费都没着落了。
到了门店,仪湘看到旁边大学生模样的女生也在签租房协议,“要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租房,你们也让人家押一付三,一次性给这么多?谁能租得起啊?”
“我们也提供分期贷服务的。”小哥说。
签协议、付钱、拿钥匙,仪湘跟孟真从门店出来,夜幕四合。
“在外面吃?”孟真问,晚风吹过母亲的长发,她恍惚间看到银丝闪过。
“还在外面吃?哪有钱呐,省着点花,买菜回去做着吃吧。”
冷风中,孟真贴在母亲的身后,安静地问她:“你现在还觉得我外地的同学在北京能随随便便租个房吗?”
仪湘打开前灯,照亮前方的路,满眼疲惫,“谁都不容易。”
买菜付钱时,仪湘难得用了钱包里的纸钞。
吃完晚饭,两人坐在床垫上靠在一起,看着空荡荡的家。
她们把能卖的都卖了,现在房间里只剩下几箱行李,客厅的墙上还留着电视印,餐桌没了、床没了、化妆台没了。
仪湘本来以为这次搬家会是快乐的,她会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搬家公司搬行李,在小区里热络地跟老邻居作别,客气地说让对方有空去新家做客,唯独没想到会是如此凄惨的光景。
仪湘撇过脸,不让女儿看到自己眼角滑落的泪珠。
孟真看着手机里肖源发来的消息,回他:“有点忙,改天找你。”
第二天一早,两人趁着天不亮,就搬了行李往新家运,幸好家里还有台车没被孟庆杨转移。
在关上门时,仪湘看着空荡的家,她在这儿住了二十年,之前嫌弃这里小,一直想换大一点的房子,如今却舍不得走。
到了新家安置好行李,仪湘拿出钱包,昨天买菜她往里放零钱时忽然看到钱包夹层里花花绿绿的会员卡。
“这张美发沙龙,我两个月前办的,里面有五千,嗯,应该算用了两千,还剩三千。”
“这张瑜伽卡,半年前办的,八千八百八十八的套餐。”
“游泳卡,给你爸办的,三千,不知道他用过没。”
“蛋糕房的这张卡,得去查查还剩多少。”
“美容院的这张多,里面起码有六七千。”
“下午跟我一起去退了。”仪湘对住在上床的“室友”说。
“人给你退吗?”孟真正在收拾自己的小床。
“能退多少退多少,你我俩律师还退不了几张会员卡吗?”仪湘斗志满满。
孟真盯着她挂起来的那些包,眼馋道:“还不如把你的那些包卖了呢,你那款爱马仕卖了,咱俩起码能在北京租三年两居室。”
可以卖给赵图南,他就缺个真包。
仪湘立刻指向孟真的那几个相机,“你怎么不卖你的相机呢?”
孟真把简单的海报贴上,咬着胶布含糊不清地放狠话:“你卖我单反,我跟你急。”
“那我的包你也少惦记,你都不知道多难抢。”仪湘把包都安置好,“再说了,我这个年纪的女人出去,没几个好包傍身,会被人看不起的。”
“好的,亲爱的妈妈,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好嘛。”
“好的,我相依为命的女儿,等会跟我去退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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