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宁褚序泽第8章   

洛婉宁被生生按住，宫女用拶子套入她手指，用力紧收。
那一刻，手骨仿若被夹裂开来。
行刑过后，洛婉宁脸色煞白。
张贵妃又冷冷挥手，招来两名美人。
“这两名美人，你带回去，算本宫赏赐给千岁的。”
洛婉宁颤抖着双手，伏地行礼：“多谢贵妃娘娘赏赐。”
回到府中。
见到褚序泽，洛婉宁将手收入袖内，佯装镇定。
“千岁，这是贵妃娘娘赏赐给您的美人，妾身自作主张替您收下了。”
褚序泽本就心情糟糕。
此刻心中更是一堵，随即冷笑：“你这千岁夫人当得属实大度，连替我这阉人纳妾室都这般热心！”
“妾身不敢，只是多几人侍奉千岁，有何不可？”
洛婉宁白着脸，淡淡回。
她一介草民，如何能拒绝贵妃？褚序泽只怕是担心以后不好向洛水瑶解释吧！
见她这般态度，褚序泽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质问洛婉宁。
“如若此刻你夫君换成是萧云廷，你便不会这般坦然了吧？”
“与他何干？”
“铃月都同我讲了，你与萧云廷年少早已私定终身，何必又在我面前装从不相识？”
洛婉宁不可置信：“仅凭她一面之词，千岁就深信不疑？”
“我不信她，难道还信你？”
这话一出。
洛婉宁脑中嗡然作响，恍然记起前世来。
凌阳王造反后，楚家受牵连败落，褚序泽将洛水瑶光明正大接回府中。
自此，洛水瑶倒成了千岁府的正房夫人一般。
洛婉宁住了许久的主屋，洛水瑶只需撇撇嘴说句想住，褚序泽便直接让洛婉宁搬去了偏院。
洛水瑶故意敬茶烫伤了她的手，褚序泽要她大度；洛婉宁被诬陷伤了洛水瑶，他便斥她善妒！
……
桩桩件件，原来她都没忘。
心口猛地一刺。
洛婉宁骤然抬眼，冷冷道：“千岁心里既已认定，妾身认罪与否，又有何重要？”
褚序泽面色一冷。
“来人！将夫人禁足祠堂半月，每日跪抄家书百遍。”4
听闻这话。
洛婉宁攥紧了生疼的手指。
“妾身领罚。”
夜深。
洛婉宁跪在祠堂，颤着手捻笔落字。
她再度认知到自己现在如浮萍般的处境。
冷汗直冒，血迹夹杂墨水在纸上洇开。
她只能在心里同自己打气。
洛婉宁，你且忍忍吧，再忍忍。
快了，快解脱了……
在洛婉宁被禁足祠堂的第三日。
褚序泽再一次做了梦。
梦里，洛婉宁笑意温柔：“夫君，这是我今日上寺里替你求的平安符。”
和现实里她那副冷淡桀骜的模样完全不同。
褚序泽这次却和前两次心态不一样，他忍不住想：洛婉宁若真能像梦里这样温柔乖顺该多好……
梦里的他收下平安符将洛婉宁揽入怀中：“你自己呢？”
洛婉宁柔声道：“夫君平安，清欢自然平安。”
见了这话，褚序泽莫名吃味，连带看梦里的自己都有些不爽了。
梦里的他却神色淡淡：“你替我取剑过来。”
“好。”洛婉宁背身取来。
下一瞬，宝剑出鞘，剑光闪过。
他却用她递来的剑，亲手取了她的命。
洛婉宁死前惊愕绝望的神情印在他的脑海。
“为什么……”
“能救铃月，是你的福气。”
褚序泽陡然惊醒！
黑夜沉沉，无人应声。
他倏然起身，径直来到祠堂，直到确认洛婉宁还活着，他才松了口气。
洛婉宁还在挑灯抄书。
见褚序泽闯进来，她一愣，淡淡问：“千岁有何贵干？”
按照以往，她这般态度，只会惹褚序泽生气。
可今天，褚序泽却恍若未闻，只盯着她。
过了片刻。
他才哑声张口道：“我做了个梦，梦见我们前世就是夫妻……”
他莫名心虚，不敢说自己杀了她。
闻言，洛婉宁却悚然一惊。
她的心里涌上荒诞而惊悚的念头——
自己能重生一次，褚序泽又为什么不能？
顿了许久，她才强作镇定，直直看他：“千岁是梦糊涂了。”
褚序泽眼底疑虑未消，道：“若我们真有两世夫妻情缘，那当如何？”
洛婉宁听了，只觉讽刺。
“夫妻之间该是情投意合，相亲相爱。”
“妾身不过是阴差阳错替嫁过来，哪敢攀登千岁之妻？”
“就算真如您所言，那妾身与千岁，也不过是孽缘罢了。”
褚序泽一怔，久久不言。
这时，外面却突然闯进内侍禀告——
“千岁！凌阳王造反了！”
“凌阳王以‘清君侧’为由，已带兵攻入宣武门！”
“什么？！”
褚序泽瞳仁骤然收缩，晏不得许多，当即转身离去！
城内火光四起，褚序泽一路赶往宫中。
鏖战整夜，直至凌晨，凌阳王才被擒获。
叛乱终于停息。
褚序泽回到千岁府时。
却见府内狼藉不堪，黑烟弥漫，火势显然才扑灭不久。
没在人群中见到洛婉宁，褚序泽眉心莫名一跳。
管事上前迎接，褚序泽立即问：“夫人呢？”
管事却是恐慌无比直直跪了下来——
“千岁恕罪，夫人她……”
接着，一具尸首被抬到了褚序泽面前，管事伏地痛哭。
“夫人她已殒身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