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玖季郗第26章   

桑玖把沈姨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明父以为沈清有事儿出门两天，换护士照顾几天，他见桑玖坐着发呆不禁说：“你先回吧！这里有护士呢！”
桑玖摇头。
她现在哪儿也不想去，只想守在这里！
夜色沉静，
明父是病人，终于熬不住睡着了。
桑玖独自坐在简陋的椅子上，静静出神。她的脸颊上，还有着一道淡淡的红痕，那是白筱筱的母亲打的。
病房外面，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
季郗静静站着。
他看着桑玖侧脸的伤，他看着她出神的样子，他看着她眸子里的木然……他又想起那天她从李太太家里出来，虽累但说话时的神采。
【其实过去，我也是这样！只是季郗你一直没有注意而已。】
【季郗，那200万不包括陪你睡觉！我记得你向来公私分明。】
……
那时的桑玖，是鲜活的。
其实季郗知道，只要他肯放手，桑玖很快就能鲜活起来。
但以后她不再是楚太太，有可能，变成贺委棠的太太，也有可能变成黎睿的太太……
在成全别人，跟成全自己之间。
季郗选择成全自己！
他悄然离开，他相信，桑玖会来求自己。
她一直，都很聪明！
……
医院顶层，风很大。
天际，显出一丝光亮。
桑玖静静地看着那一丝光亮，她知道马上天就要大亮了，可是那些亮光却照不进她的心里。
哥哥说过，人生有许多选择，但是桑玖现在却无路可走。
她只能求季郗。
即使他的情人陷害沈姨，她还得低着头去求他，付出什么代价桑玖再清楚不过了……季郗在她身上想要的，无非就是晴欲和表面的夫妻关系。
微光里，她身后一道修长身影。
那人陪了她很久……
桑玖无意中侧头，意外地看见了贺季棠，他一身风尘仆仆应该是才赶回来的……他望着她的目光，温润平和带着些许温暖。
桑玖鼻子一酸。
不需要言语，她猜出他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但是她不能脆弱，
至少，她不能在贺季棠面前流露出脆弱，因为她不想贺季棠再为她做什么了……他那些不求回报的付出，她真的还不起。
她也不想拖累一个好人！
于是，桑玖扬起一抹微笑，她对贺季棠说：“季棠哥好久不见了！”
贺季棠跟她并肩站着。
他们一起看日出，看天边的光……
清早的风，吹起了桑玖的黑发，她侧头佯装不在意地说：“我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回到季郗身边，其实当楚太太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需要那么辛苦也不需要担心受怕！女人，总是需要找个归宿的……一个人很辛苦。”
她说完，直直地望着他。
贺季棠亦是。
四目相对，是道不尽的苦涩和无奈，还有他的怜惜。
他们不知道，这一幕被人抓角度拍下，照片看着挺暖昧……在清早传送到季郗的手机里。
清晨六点，季郗穿着雪白浴衣靠在大床上，看着那几张照片。
晨光中的顶楼。
男女深情对视，气氛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特别是贺季棠看着桑玖的眼里，满满都是爱意！
季郗看了很久，面沉如水。
……
清早八点。
桑玖照顾了明父吃早餐，跟护士打了招呼才离开，离开时她偷偷塞给人一个红包，里面是2000块钱。
走出医院，她打了电话给季郗。
季郗正在开车，他接了她的电话，却没有出声。
彼此都沉默。
良久，桑玖先开了口：“季郗，我想见一见你。”
季郗声音冷冷的：“想回家了楚太太？正好青蟹上市了，林嫂手艺不错，晚上你陪我一起尝个鲜？”
桑玖抿了下唇：“我想谈谈沈姨的事儿。”
季郗声音更淡了些：“是吗？那到我办公室谈吧！”说完他就挂上电话，一点余地也没给！
深秋的街头，桑玖全身发寒。
这才是季郗！
过去那些日子，他偶尔的温柔只不过是哄她回家的手段，一旦发现不管用了，他就露出原本的样子来——
凉薄，不近人情！
桑玖放下手机，她没有犹豫，坐上公交车。
转了两次，来到楚氏大楼。
楚氏集团的员工都认识她，知道她是楚太太，但也知道她这个楚太太有多不堪！
秦秘书下来接她。
上到顶层，秦秘书推开总裁室的门，她的态度谈不上热络：“楚总有事外出，楚太太稍等！我去为您泡杯咖啡。”
桑玖独自站在办公室里。
她又看见了那把小提琴，如珍似宝地放在季郗办公椅背后的书柜中。
她看得出神。
背后，秦秘书进来她也没有发现。
秦秘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浅淡一笑：“楚太太，知道白筱筱为什么这么恨你吗？您大概不知道，四年前楚总其实是想过娶她的，楚总没有特别喜欢的人，所以娶谁都无所谓，白筱筱正巧……从天而降，唤醒了楚总！”
她将咖啡放在茶几上。
直起身子时，笑意颇深：“但是楚夫人……也就是楚总的母亲很不喜欢白筱筱，嫌她出身差登不上台面！所以即使楚太太您不出现，白筱筱也绝对进不了楚家的大门！”
她俨然，不把桑玖放在眼里。
桑玖忽然问：“那你呢秦秘书！你这样子的出身，季郗的母亲会不会看上？”
秦秘书愣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她的心思桑玖能看得出来。
桑玖垂眸苦涩一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从前她深爱季郗，对他身边的人自然有一番了解，秦秘书对他爱慕的眼神有时甚至不加掩饰……桑玖又不是木头，稍稍想想就能明白！
……
季郗晾了桑玖足足一天。
傍晚四点，他才回到公司，推开门时桑玖正站在落地窗前注视着太阳西沉。
听见门口声响，她缓缓掉过头。
季郗看了她一会儿，侧身对身后的秦秘书说：“先下去！今天无论是谁，我都不接待了！”
秦秘书离开，带上门。
季郗站在门口，跟桑玖对视了一会儿，走向办公桌后面坐下。
他靠在椅背里，修长手指抠进领带结里，轻轻拉松，觉得舒服了点儿这才又看向桑玖：“想跟我谈什么？求情？”
桑玖背窗而立。
落地窗外，傍晚的彤云将天际染得通红，天地之大显得人渺小。
桑玖放低姿态：“是！我是来求你的！季郗，放过沈姨行吗？”
她知道他要什么，
而她只想给一样，于是开始解衬衣扣子。
室内没开灯，
她的肌肤在幽光中润白晶莹，像是上好的丝绸般引人抚摸……片刻，衬衣和裙子落地，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季郗黑眸染上怒意。
偏偏他动怒时眸子尤其吸引人，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他把玩着桌上的金笔，嗤笑一声：“怎么不脱了？”
说罢，他起身朝着她走来。
他停在诱人的身子面前，伸手轻摸了下她的香肩，带了些狎玩的意思，根本不像是对待妻子反倒像是对待生意场上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
修长手指，轻摸狎玩。
伴着一声嗤笑：“想不到三贞九烈的楚太太，也有这么放荡的一面！怎么，想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