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她伸手去抢他的矿泉水,说:“这么冷的天你还喝冰水,别喝了。瓶口从嘴巴里被强行拿出来,洒了一些水在下巴和衣襟上。梁俏抬手给他擦拭嘴角,他却倔强地躲开了。梁俏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她啧了一声,心中充满疑惑地望着他,说:“你干什么?我给你擦一下嘴巴不行吗?和我耍什么小脾气。江蓦然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原本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视线,迅速转向别处,眼眶里面竟然浮起一层晶莹的泪水。梁俏感觉有人朝她
2024-03-09 16:39:23 xiaohua
她伸手去抢他的矿泉水,说:“这么冷的天你还喝冰水,别喝了。瓶口从嘴巴里被强行拿出来,洒了一些水在下巴和衣襟上。梁俏抬手给他擦拭嘴角,他却倔强地躲开了。梁俏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她啧了一声,心中充满疑惑地望着他,说:“你干什么?我给你擦一下嘴巴不行吗?和我耍什么小脾气。江蓦然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原本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视线,迅速转向别处,眼眶里面竟然浮起一层晶莹的泪水。梁俏感觉有人朝她
01
梁俏装嫩计划到底没有成功。可以说计划还未来得及实施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准备出发去赴约。梁俏在车上告诉江蓦然,今天那群姐妹就是上回他去夜总会接她时碰到的那一群人。她说她们嘴上没边,其实人都挺好的,也都有正经工作。
江蓦然听得心不在焉,回了一句:“酒肉朋友,开心开心就好。”
梁俏摸不准他在想什么,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她用手指按了按他的手臂,待他转头以后才问:“你就没几个这种看起来没什么正事儿的,但实际上还挺不错的狐朋狗友吗?”
“有啊!”他一派坦然地应道,“梁俊就是。”
这话题开启得真失败。
酒吧门前已经没了停车位,江蓦然让梁俏先下车进去,他把车停到远一些的地方再步行回来。
江蓦然不觉得酒吧有什么好玩的。但他觉得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和梁俏在一起。
果然只要他人一到,免不了被梁俏那一群姐妹调侃,这感觉难受极了,好像进了盘丝洞,满洞的蜘蛛精。好在她们没有纠缠他太久,轮番调侃一番后便放过他了。
这些女孩儿大冬天里不畏寒冷,总觉得自己的美丽可以胜过严寒,衣服领子开到胸口,再往下一点儿儿就可以看见肚脐眼儿了。
他相信梁俏的话,她们人都挺好的,但她们一定没有他家梁俏好。他家梁俏多乖啊,穿的毛衣都是高领的,一看就本分。同样是随着音乐摇摆,只有他家梁俏是真正的风情万种,别人都是不正经。梁俏把长发绑起来了,绑成一个低马尾辫儿,看起来又清纯又性感。
江蓦然要开车带梁俏回去,所以不能喝酒。梁俏给他要了一杯果汁,还被那群姐妹嘲讽了,说小朋友只能喝果汁。
果汁不比酒好喝?他懒得搭理她们。
这个晚上对江蓦然来说,实属有些无聊了。梁俏倒是很开心,和小姐妹们有说有笑的。看得出她的酒量是真的好,别人已经开始得意忘形,她却可以照顾好所有人。
不经意间,他隔着几张桌台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孩儿的身影。她个子不高,一头黑发又长又直,但看起来明显已经喝多了,像烂泥一样扑进身边男人的怀里,男人便半抱半扶地带着她离开。
江蓦然的视线随着她的身影移动,那个女孩儿看起来好像是安琪拉,但他还是无法确定她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他张望的动作引起了梁俏的注意力,她也顺着江蓦然的视线看去。
以她对江蓦然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所以她问:“你认识的女孩儿?”
江蓦然撇撇嘴,转头不再看那边,说:“不知道,看不清。”
“喝成那副样子。”
江蓦然淡淡地笑了笑,说:“你第一天来酒吧吗?喝成那副样子的人少吗?”
不知道是不是梁俏多心了,她觉得江蓦然有些怪怪的,情绪在突然之间沉郁了不少。不过酒吧这么吵,实在不是谈心的好地方。
她被姐妹们拉着碰杯,这一转头的工夫就出了事儿。
江蓦然目光迷离地看向舞台,没注意有人从旁边走过来,也无法预料这人是有目的的。当他感知到有人靠近时已经晚了。一个醉醺醺的漂亮女孩儿飞快地扑到他身上,一下子吻在了他的唇角上。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人不是梁俏,身形不像梁俏,味道也不像梁俏。
女孩儿醉得厉害,扑过来的动作很大,手臂刮倒了桌面的啤酒瓶,引起梁俏一干人的注意。大家回头的瞬间,看到的就是江蓦然在和一个陌生女孩儿接吻。
这画面实在太令人震惊了,然而下一秒,还有更震惊的事情等着梁俏。
江蓦然将这个强吻默认成了危险,似是出于本能,他一巴掌挥开了眼前的人。酒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可大家还是能感受到打在女孩儿耳朵上的这一巴掌有多清脆。
江蓦然是个成年男人,梁俏是深深地领会过他的力气之大,这一巴掌直接把女孩儿拍到了地上。
江蓦然有些慌张地看向梁俏,又低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女孩儿。他抬起手指抹了一把嘴角,发现指腹上沾了口红,紧接着他眉头一紧,捂着胃直接干呕起来。
紧跟在女孩儿身后的朋友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来不及阻拦。为首的大概是女孩儿的男朋友,当即就火了,随手操起一个酒瓶直指江蓦然,骂骂咧咧地要冲上来。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梁俏来不及多想,也随手操起一个酒瓶。那群姐妹一看她这架势,全都操起了啤酒瓶。梁俏和一群姐妹齐刷刷地护在江蓦然的前头。
双方成无声的对峙状态。滑稽的是,好几位姐妹的酒瓶里还有半瓶酒,这动作一停,啤酒顺着瓶口哗啦啦地洒了一地。
尽管胃里翻江倒海,但江蓦然还是不能让梁俏替自己出这个头。他伸手去拉梁俏,想站到她的身前,可是鼻息间那股陌生女人的味道不知道怎么又卷土重来,他胃里不舒服,差一点儿真的吐出来。
梁俏的一个姐妹也有些醉了,被江蓦然的状态吓得一愣一愣的,冲那男人说道:“我说,你女朋友嘴有毒吧,怎么给我们弟弟亲成这样?”
酒吧里起了纷争,很快经理就带着保安出现了。梁俏的另一位姐妹家里是做酒水生意的,和各大酒吧都有合作,到哪里都有几分面子。经理自然也是对她们偏心一些。两伙人一起来到酒吧大厅一处安静的地方解决问题。
对方两男两女,最先举酒瓶的男人先开了口:“他打我对象怎么算?”
梁俏已经穿上了大衣,双手插着口袋,冷眼看着对方,说:“你女朋友强吻我老公怎么算?她作践自己,活该被打。我老公招谁惹谁了,在这恶心得直反胃。”
江蓦然被另外一个姐妹按着喝了大半瓶水,好像生怕他没什么可吐一样。
“我女朋友喝多了,可能她就是不小心碰到的。什么强吻?你当你老公是谁啊,非要强吻他?再说他吃亏吗?他这是占便宜。你老公打了我女朋友,就是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事儿怎么算吧?”男人喝了不少酒,三十来岁的年纪,穿得不错,说话却很无赖。
梁俏冷笑一声:“我可以给你算你女朋友挨打这个账。H市的医院你们想住哪个随便挑,但凡事有先来后到,你女朋友先强吻我老公,我们先把这个账算清楚,你打算怎么赔偿?”
男人也笑了,笑得不怀好意:“你要什么赔偿?那我让你强吻我一口不就完了!我保证不动手打女人……”他这话音刚落,迎面飞来半瓶水砸在他的脑门上。他正捂着脑袋要张口骂街的时候,江蓦然已经从几个姐妹身后冲出来,狠狠踢出一脚,正中对方胸口。他动作干脆利落,直接将男人踹出好几米远。
对面的另一个男人骂着难听的话挥起拳头,没想到江蓦然身手竟如此敏捷,接过他的拳头,脚下猛地一踢,将人狠狠地掀翻在地。
梁俏太熟悉他冷若冰霜、充满仇恨的模样了,上一次他这个样子还是在游泳池面对陈碧莹的时候。
大家七手八脚地冲上去拉架,梁俏拼命地拽着他的胳膊,她的姐妹们也拼命地从后面推着他离开。大家的酒都被吓醒了一半,纷纷觉得既然自己人没有被欺负,那还是不要惹是生非了。
可是正在气头上的成年男人总是有着惊人的力量,江蓦然的怒气实在难以控制,女孩儿们拖都拖不住。梁俏觉得他的眼里只有仇恨了,压根儿看不见自己。她脑子灵光一现,改成一把捧住他的头部,用力地将他的脸拉向自己,随即飞快地对着他的嘴唇亲了两口,说:“江蓦然,你答应过我什么?咱们说好不动手了是不是?”
梁俏的那群姐妹都蒙了,混乱之中呆若木鸡,梁俏的这个吻,吻得实在太让人猝不及防了。
梁俏感觉江蓦然的视线里有自己了,脑子里也有了。于是决定乘胜追击,给他一个深情款款的拥抱:“不能冲动啊,小朋友,冲动是魔鬼!”
江蓦然果然安静了下来,梁俏和那群姐妹顺水推舟地把他推出了大门外。
对方爬起来还在叫嚣,酒吧的经理手忙脚乱,对梁俏的那个姐妹跺着脚说:“太冲动了,不要冲动啊!明天人家酒醒了不得带着警察来这儿调监控啊!真敲你们一笔怎么办?”
梁俏的姐妹说:“没事儿,你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梁俏把江蓦然塞进车里,给他系上安全带,指着前面的马路无情地命令道:“开车回家,时速不许超过四十迈。”
江蓦然一声不吭地启动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路过刚刚那家酒吧正门时,还不忘冷冷地鄙视一番。
梁俏一直在车里打电话,问她那群姐妹走了没有,不要留在那儿了,该回家都回家,有什么事儿给她打电话。
随后,她又给江郑打了一通电话。其实可以不打,她经过再三考虑,还是觉得要打。她倒不是为了告状,而是要交代一下情况。万一明天真有警察找上门来呢?后天可是除夕,大过年的还让不让一家人一起吃年夜饭了……
她以为江郑会生气,这已经大半夜了,况且人家好好一个儿子前途无量,被她带进酒吧不说,还惹是生非。
谁知江郑不但丝毫不生气,还一直关心她和江蓦然有没有被误伤,最后问了酒吧的名字。江郑告诉她,不用再担心这件事儿了,他会处理妥当。
难道是习以为常?
她挂了电话,皱起眉问:“你经常打架吗?”
江蓦然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但从这个眼神里,她已经分析出答案是否定的。
02
深夜里的道路情况令人欣慰,一路畅通无阻,连红灯都没有出来添堵。江蓦然把车停在自家小区大门外,动作麻利地解开安全带,然后下车大步朝着马路边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走去。
梁俏心里一咯噔,心想:他不会是去买把刀然后重返战场吧?一想到这里,刚刚放下没多久的一颗心又重新回到了嗓子眼儿。她连忙跟着下了车,小跑着追过去。
外面下雪了,很小很小的雪花,轻轻地从天上飘下来,又被风从地上卷起。这样的薄雪最容易打滑,梁俏一不小心就中了招,仰面摔了一跤。
不等她缓过来起身,江蓦然已经买好了要买的东西从便利店出来了。看到她摔倒在地,他蹙眉,大步跨到她身边,用手臂架在她的腋下,小心地将她扶起来。
“你买水去了啊……”她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觉得自己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江蓦然没说话,帮她拍了拍大衣上的雪,当着她的面拧开了手里的冰镇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
夜已经很深了,整栋小区都没几户人家亮着灯,只有路灯不知疲倦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还有便利店的招牌,远远地投射过来一丝丝光亮。
长街落雪,灯下人影被映出淡淡的落寞感。梁俏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并不是因为他的冲动,而是有那么一点点心疼。
江蓦然的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只在他开心时才能正常发挥,每到这种时刻,他都显得特别不善言辞,好像要将委屈都咽回肚子里一样。
她伸手去抢他的矿泉水,说:“这么冷的天你还喝冰水,别喝了。”
瓶口从嘴巴里被强行拿出来,洒了一些水在下巴和衣襟上。梁俏抬手给他擦拭嘴角,他却倔强地躲开了。
梁俏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她啧了一声,心中充满疑惑地望着他,说:“你干什么?我给你擦一下嘴巴不行吗?和我耍什么小脾气。”
江蓦然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原本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视线,迅速转向别处,眼眶里面竟然浮起一层晶莹的泪水。梁俏感觉有人朝她的心脏正中央开了一枪,砰的一声露出一个大窟窿,疼得厉害。
他落泪,谁顶得住啊!她恨不得拿个小碗放在他的眼睫毛下面接着,生怕他的金豆子落下来!要怪就怪江蓦然长得太好看,这一副委屈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你干吗?这副委屈的样子,你诚心让我难受是不是?”她戳了一下他的手臂。江蓦然扭过头,不让她看自己的脸,但是躲不了。梁俏围着他转了半圈,她转他也转,一个偏不让看,另一个偏要看。梁俏的耐心被磨没了,揪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拎回到自己面前:“江蓦然!”
没有预期中的倔强不屈,跃入眼帘的是他湿漉漉的像受了伤的小鹿一般的无辜眼神,还有因为委屈而紧抿的薄唇,看得她内心一阵慌乱,语气也跟着焦急了起来:“你怎么了?像个小孩儿似的,你把人打了,我也没说要批评你,怎么就这么委屈呢?”
江蓦然犹豫了片刻,干巴巴地吐出几个字:“我感觉很恶心。”
梁俏故作轻松地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有什么,那人就是一流氓,他让我亲我就亲啊?我不是没亲他吗?说一说有什么恶心的!”
“被别的女人亲到,我感觉很恶心。”
梁俏愣了愣,问:“真的吗?”
江蓦然没有回答,看样子是挺真的,之前都恶心得吐了。
她说:“她不是只亲到你的嘴角了吗?虽然还亲到了半张嘴,但是,就那样贴一下也没……”
“她舔了我。”
梁俏震惊地瞪大眼睛。这可如何是好?她家好好的白菜就这样被外来的野猪拱了!这可吃大亏了!重点是这不是打架,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就扯平了。这野猪亲他一下,她总不能让他去野猪那亲回来!
不过再震惊也已经过去了,当下安抚他比什么都重要。她无力地叹息,抬起冷冰冰的指腹用力地在他嘴角搓了几下:“好了好了,不委屈了。我刚才看了,那女孩儿长得还可以……”
看到江蓦然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漠起来,她立马改口:“总比被头猪亲了强吧!我是这个意思。”
“她和猪有什么区别?我宁可被猪强吻。”
“好了好了,不委屈了,你是有洁癖吗,小朋友?”
“你的老公被别人亲了,你不觉得恶心吗?”
“那我问你,我要是被人强吻了,你会觉得我恶心吗?”
“不会。”
夜里还是有些冷,梁俏挽上他的手臂,带着他朝停车的位置走去:“我也不会觉得你恶心啊,你有什么恶心的,又不是你主动亲她。你亲她试试,就知道我会不会恶心了。”
“不要。”
“好了好了,姐姐知道了。”她有模有样地拍拍他的手背,“你看看你,恶心得吐了就算了,还恶心得哭了,你是有多喜欢姐姐?”
“很喜欢。”他直白地道。
梁俏笑了笑:“那我就勉为其难地亲亲你吧!”说完,她嘟着嘴巴凑上去。
江蓦然躲开了,不给她亲。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势必要亲到,不亲到不罢休。
两人拉拉扯扯地走到车旁,梁俏还在不依不饶,然而他们两个人都知道,梁俏从来不是一个不依不饶的女人。她在哄他开心,用她觉得有效的方法。当然了,江蓦然也觉得有效。
他在梁俏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单手搂住她的腰肢,一个转身将她压向车身。梁俏尖叫,正要质问他刚刚还委屈得像个小团子,这会儿怎么就变成凶猛的大怪兽了?他的吻却带着细碎的雪和寒冬的风汹涌而至。
不给她躲避的机会,甚至连呼吸都要无情地剥夺,直到她两腿发软,贴着车身快要站不住了,他才慢慢地放开她的唇。
梁俏的耳朵都快被冻僵了,还要忍受他吞吐着湿漉漉的气息靠近她的耳边,用那种让人听了浑身发软的嗓音说道:“姐姐,你不要老是勾引我。”
何时!
梁俏心里万分委屈,她怎么会干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她用心良苦,还不是为了让他忘记被美女强吻的事儿!天地良心啊!她可是没有男人能征服得了的梁俏啊!苍天可鉴啊!
“姐姐,你听到没有?”他咬着她的耳朵又说了一遍。
她迟钝地应了一声,佯装镇定地打开车门坐进去,然后立刻脸红了。
梁俏都没有脸回忆这个晚上到底是怎么度过的。虽然她年纪不小,但感情经历是真的不够丰富。她以前总是认为,未来的生活里,江蓦然一定是被自己掌控的。按着她上一段的感情经历来说,她就是感情的主导者。按着她这一段感情的前半截时间来看,她也是感情的主导者。那么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被动的呢?
应该是昨晚。
自从经历了昨晚,她对江蓦然就失去了招架之力。她为鱼肉,他为刀俎,切片还是切丁已经完全看他喜好了。
那么这个夜晚,江蓦然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累是很累,但也有好处。动情之时的江蓦然非常听话,梁俏借此时机,道:“小朋友,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动手打架好不好?我们要三思而后行,实在不行,就听我的口令。”
“姐姐下次别带我去酒吧,不然碰上流氓,小朋友还是要动手。”
“那下次姐姐一个人去酒吧,你在家等姐姐行不行?”
“不行。”
“那你想跟我一起去,就要听我的话。我不让你打架,你就不许打架。不然我就不带你去,行不行?”
“行。”
第二天上午,江郑按着预告时间九点半准时回家按门铃。五分钟后,他才自行进入。
和孩子们住在一起就这一点儿不好,凡事都需要注意。
不过小两口压根儿没有听到,他们凌晨才睡,这会儿睡得正香。
他们一觉睡到自然醒,起来便匆忙地去洗漱,然后给梁俊送新衣服去了。
梁俊开心得像一只见了肉的哈士奇,他抱着梁俏就要亲,却被江蓦然一巴掌按了回去。江蓦然是这样说的:“以前可以,以后不行。”
梁俊也不是非亲梁俏不可,这不过是他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梁俊被江蓦然身上的新衣服吸引了注意力,爱不释手地摸着,问梁俏:“姐,我配拥有这个吗?”
梁俏义正词严地拒绝:“你不配。”
然后他就抱着江蓦然的胳膊不撒手:“姐夫,借我穿穿!”
就这样,江蓦然的新衣服成了梁俊的。从老丈人家里出来时,江蓦然只穿了一件毛衣。
梁俏笑着问他:“你还觉得我弟可爱吗?”
江蓦然板着脸不说话,心想,以前我才不觉得他可爱。自从他叫我姐夫以后,我才勉强觉得他可爱。
03
除夕,小雪。今年的雪似乎下得格外勤,每次梁妈在家抱怨又下雪的时候,梁爸都会在旁边嘀咕上一句:你懂什么啊?瑞雪兆丰年。
北方人的除夕过得隆重,尤其是H市。
街道上张灯结彩,雪沫子细碎地掉下来,悄无声息地落在大红色灯笼的绸面上。红与白交织在一起,对比格外强烈。只是,本该是一副格外热烈的场面,街上却显得有些冷清。
忙忙碌碌一整年,大家早早地结束了工作,回到家里等除夕夜、等春晚、等吃年夜饭、等收压岁钱。
梁俏在工作室的大门上贴了春联,上联“一帆风顺年年好”,下联“万事如意步步高”,横批“吉星高照”。土是土了点儿,可毕竟是梁妈亲自在菜市场挑的,亲情无价。
她给江蓦然打过电话,得知他大概再过五分钟就能过来接她,便动身往外走。一楼简餐咖啡厅的玻璃窗上早就被店员贴上了红色的窗花,吧台上也用心地放了小装饰,到处都是满满的年味。
春节假期放到初八,这里相当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有人进来。梁俏再次快速地查看了一遍,确认不会有任何安全隐患后,才拉上了电闸。
H市的户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将人冻透。当江蓦然赶到时,一眼看到的便是下巴戳进围巾里,睫毛上挂着霜的梁俏。不等他下车,梁俏便两步跨过来,快速地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知道冷还站在外面,怎么不在里面等我?”江蓦然熟练地调节座椅温度,抽了张纸给她擦睫毛上的水珠。
“你给我轻一点儿,善良一点儿。”梁俏仰着脖子向后躲了躲,“今天场合隆重,小心擦花了我的睫毛膏,别让人以为我是哭着被你抢亲回来的!”
“不会有人这样认为的,要被抢亲也是我被你抢。”
梁俏将手抽回来,转过身坐正了,翻下面前的遮阳板照着小镜子。江蓦然不愧是从事艺业行业的,擦走水珠,梁俏的睫毛依旧卷翘。
除夕要去江蓦然的爷爷家过,这将是梁俏第一次出现在除了江郑之外的江家人面前,所以第一印象要美好。
紧张谈不上,但要重视,这是对江蓦然的尊重。
两人开车来到H市一处富人集中的别墅区,在一处独栋别墅门前停下。车库里停满了车,门外也有几辆车。没有地方可停了,江蓦然便将车停在路边。
梁俏心里有些意外,在她眼里,江郑虽然有钱,但很低调,也接地气。但这江家老爷子的别墅看着就很高调。这让梁俏想起一个人,就是那个举行百万婚礼的邵氏。
这才是真正的可望不可即的有钱人。
梁俏认真地看着为她拉开车门的江蓦然,小声说:“之前在接洽邵氏婚礼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我这个阶层距离你们那一个阶层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距离的,我错了。”
江蓦然伸手牵着她下车,转过头面露疑惑地看着她。
“不是一丁点儿,是相当远的距离。”梁俏客观而认真地做出结论。
江家是个大家族,梁俏还没进门,便听到了里面热热闹闹的声响。她说:“你们家,人丁兴旺啊!”
江蓦然淡淡地点头:“主要是爸爸的兄弟姐妹多,我的堂兄妹、表兄妹也多,姑姑一家都来这边过年。”
两人刚进门,还没看清客厅里都有谁,一个短胳膊、短腿的小孩儿便撞了过来,一把抱住江蓦然的大腿,奶声奶气地大叫道:“舅舅!”
这一嗓子,让原本热热闹闹的客厅立刻安静下来。梁俏微笑着,淡定地收下所有人的注视。
江蓦然拍拍小家伙的脑袋,一手将他从腿上扒拉开,指着梁俏说:“喊舅妈。”
小家伙很痛快,又是一嗓子响亮的“舅妈”。
江家亲戚多,江蓦然带着梁俏,完成了对江家人的认亲。
在客厅寒暄过后,江蓦然又带着梁俏去见爷爷。年过古稀的老人,清癯矍铄,温和地与她聊天,问了一些简简单单的和家庭有关的问题,比如父母多大了,身体好不好,弟弟在哪里上学等。
爷爷看起来是十分喜欢江蓦然的,自然也会爱屋及乌。他手掌一直撑在自己的拐杖上,特别明事理地对梁俏说:“我的孙子很优秀,但他还是个学生,学生接触社会的时候不多,有时候会不成熟、不懂事,你要多多提醒他、引导他。遇到问题,两个人一起解决。他不听话,你不要理他,回来告状就好了,我们一起提醒他、引导他。你们要和和睦睦的,不要吵架,这是最好的。”
梁俏以为的大家庭,必然是是非多过真情的,但没想到老人会这般平易近人。
江家的年夜饭是由专门的保姆做的,主要是为了迎合老爷子的口味。至于别人,想吃什么平日里在自己家都吃够了,没人在意这顿饭合不合胃口。
江蓦然和梁俏被安排在爷爷身边入席,在爷爷心里的地位自然不用多说。江蓦然可是这一整片富人区流传最广的“别人家的孩子”。他又乖巧又懂事,学习好、才艺佳,长得好看又稳当,老人们对优秀的孩子都是偏爱的。
坐在梁俏身边的是江蓦然的姑姑,闲谈间问过她的家庭情况和工作情况,在得知梁俏比江蓦然大三岁后,故意放慢了语速提高了声音:“大三岁……那可得趁年轻多生几个。早点儿生,产后恢复得又快又好,过了三十岁就会觉得吃力了。”
梁俏微微笑着,好几位亲戚因为姑姑的这句话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她转过头看了一眼江蓦然,他正倾身靠近爷爷低声交谈,无暇顾及她这边的情况。她收回视线,淡定地点点头,说:“我都可以,看江蓦然吧,毕竟他还在上学。”
开席之前,爷爷发了压岁钱,梁俏的红包明显比其他人要厚。她起身双手接过红包,礼貌乖巧地道谢:“谢谢爷爷。”
“唉……”梁俏的话音刚落,席间便传来一声叹息,是坐的稍远一些的姑姑家的表姐,她一脸惋惜地说道:“你说这物是人非啊,以前我还以为蓦然能和小安安在一起。”
小安安?梁俏捏着手中的红包慢慢地坐下来,目光轻飘飘地掠过这位表姐,内心不由得暗自慨叹:果然,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必然会有不和谐,无论穷富都是一样的。她们梁家,梁靓就是导致不和谐的那个。在江家,这姑姑一家人就是典型的刺头。
江蓦然眉头皱起,正准备开口,便被江郑打断了话:“人都齐了就开动吧,别都看着盘子不吃饭,那么拘谨干什么?你们不饿我儿媳妇还饿呢……”
爷爷特别赞同,说:“对,那是得吃,我孙媳妇不能挨饿。刚进门就挨饿,不妥。”
一顿年夜饭,吃得还算热闹。除了姑姑一家人,别人都是随和有礼的。
别墅里暖气很足,梁俏热得有些冒汗,她拉着江蓦然想出去吹风,拽了好几次才把他拽起来:“哪儿凉快咱哪儿待着去。”
江蓦然喝了一点儿酒,在玄关处的衣架上随便扯了一条围巾下来,帮梁俏缠到脖子上。他自己穿着高领的毛衣,不怕吹风。只是这冷风一吹,酒就有些上头,他白皙的脸颊微微透出粉红色。
夜晚的空气很好,没有大风,空气中有一股炮仗燃烧后的味道。
“你这个姑姑和表姐,都是挺有趣的人。”梁俏说。
江蓦然将她圈在怀里,微闭着眼,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说:“在我面前你不用拘谨,说你想说的,可以直言不讳。”
梁俏改口说:“不是省油的灯。”
“谁家都有不省油的灯。”
“确实。”
江蓦然低头,用额头抵住梁俏的额头,唇齿间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他声音低沉地问:“你不问问小安安是谁吗?”
“为什么要问?”梁俏抬起下巴,自信地笑道,“是谁又能怎么样?站在你身边的是我。”
江蓦然很满意这个答案,在她太阳穴上亲了一口,问:“想看烟花吗?”
梁俏不是很想看。烟花易冷,虽美丽却只有一瞬间,没什么好看的。家里每年都会给梁俊买很多炮仗,好看是好看,但是每次陪梁俊放烟花都让她觉得自己快被冻得一命归西。可是这大过年的,她也不好拒绝江蓦然……
梁俏还没说看不看,江蓦然已经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烟花盒子,只有手机一半的大小。
“你要不要叫你的小外甥出来看你放?”她问。
江蓦然白了她一眼,算是埋怨她不解风情。这风花雪月的时刻,为什么要请一枚电灯泡出来共度?是嫌今晚的月亮不够亮还是雪地不够反光?
江蓦然拿的这种小烟花,她小时候也经常玩。他拿出打火机点燃导火线后往地上一扔。没过几秒,它就疯狂地旋转起来,尾巴上散发出绚丽多彩的火花,看起来像个满地跑的彩色迷你风火轮。
“你幼不幼稚?我家梁俊都不玩这个了。”
“别闹了,去年他跟我要了二十多个,在马路边放的……”
江蓦然从车库里搬来了几个大号的烟花,在院子里呈一字型排开。梁俏把他的打火机抢过来,往后挥手,说:“后边待着去,这种烟花只有大人能放,小朋友不要碰。”
江蓦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无视她的话,说:“姐姐,你的脑子呢?”
“嘴巴放尊重点儿,小心我把你绑在烟花上,直接给你送上去。”她不客气地从他手里抢走打火机,说,“我对放烟花特别有经验,小时候都是我带我弟放。”
梁俏说有经验还真是有,一点儿水分都没掺。她连着点燃两个烟花,飞快地跑回门口屋檐下。江蓦然也很迅速地向一旁退了几步,站到一排半人高的小松树下。绚烂的烟花升空时,他们一同抬头仰望。大概是看得太专注了,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自家大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蓦然哥哥!”身着一身鲜红明艳的女孩儿仿若落地的烟花,她兴奋地喊了一声,然后撞进猝不及防的江蓦然的怀里。
04
江蓦然愣住了,原来那天他在酒吧看到的女孩儿真的是她,她回来了。
梁俏也愣住了。梁俏想,不管你是谁,我都先敬你是条汉子。这么冷的天,毛呢大衣下面还光着腿,不冷吗?美丽胜过严寒这都是骗人的,小姑娘年轻的时候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老了可是会难受的!
江蓦然费劲地把女孩儿从他怀里推开,眉头紧皱地说:“你几岁了?”
借此时机,梁俏看到了女孩儿的脸。红衣黑发,白皙娇嫩,这位清纯妩媚又天真可爱的女孩儿,不正是江蓦然工作室墙上那幅油画里的人吗?
原来那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儿,是和他有故事的女孩儿。
有故事了不起吗?有故事你就不怕冷啊?梁俏想。
女孩儿笑眯眯地拉着江蓦然的手臂,甜甜地说道:“是不是很惊喜?有没有很想我?”
“没有。”
“我不管!我命令你必须惊喜!命令你必须想我!”她笑着偏头,发现了站在台阶上的梁俏,挥了挥手,喊道,“表姐!”
“那不是我表姐。”江蓦然甩开她的手,冷声道。
“不是吗?高高瘦瘦的,她站的地方太暗了,我看不清啊!”
江蓦然冷漠地转身,回到梁俏身边半搂住她,对女孩儿介绍道:“这是我太太梁俏。”接着又对梁俏介绍道,“这是安琪拉。”
传闻中的小安安吗?梁俏微微点头,算是和她打招呼。
安琪拉喜跃的神情已经凝固在她娇俏的小脸蛋上,她仿佛受到了致命打击,眼睛滴溜溜地在江蓦然和梁俏的脸上来回转。
“很冷吗?你有点儿抖,进去吧。”江蓦然发觉梁俏的身体有点儿微微发颤,于是搂着她要进门,不料梁俏却不愿意。
梁俏笑容浅浅地挂在嘴边,对江蓦然说:“你帮我把大衣拿出来,还要手套,这几个烟花我要全部放完。”
江蓦然看了一眼安琪拉,捏捏梁俏的肩膀,说:“那你等我一下。”
安琪拉迈着小碎步跟着上台阶,十分高兴地说道:“我去给爷爷拜年。”
江蓦然一个转身,抬起手腕用手指抵住她的肩头,有些嫌弃地说道:“要拜年明天拜,这都几点了?你当我爷爷是年轻人,还有这个精神头守岁?”
“蓦然,我都几年没见你了,你……”
“有什么可见的,赶快回家去!”他指了一下大门口,毫不留情面地送客。
安琪拉转了身,可在听到江蓦然的关门声后,突然又转了回来。她上前两步,仰头打量着站在台阶上的梁俏,赤裸裸地向她展示了她的跋扈无理。
她一把抓住梁俏的围巾,说道:“姐姐,这围巾是我亲手织给江蓦然的。”她的嗓音轻柔,却倔强地向梁俏宣布主权。
幸亏江蓦然将围巾缠得紧,围巾又够长,这才没有被完全拽掉。冷风无孔不入,从松散开来的缝隙里钻进梁俏的脖子里,刺激着她的皮肤。她一哆嗦,护住身上的围巾,并不退让,说:“现在是我的了。”
安琪拉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想到梁俏会是这样的反应。换作别的女孩儿,在知道自己的老公保留着其他女孩儿送的东西,应该会像摸到烫手的火炭一般,很生气、很嫌弃地急于扔掉。
她抿着嘴唇,握紧的手指泛着青色,她用力地拽了一下围巾,态度十分坚决地说:“姐姐,我可以借给你戴一戴。但它是我的,现在我想要回来,你就要还给我。”
梁俏不肯,有些好笑地说道:“什么叫你借给我?你给谁的问谁要去。这是我老公给我的,我跟你之间没有产生过任何关于这条围巾的关系。”
“是我的,这就是我的,你得还给我,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安琪红着眼眶,紧紧地盯着围巾不肯撒手。
女人之间一旦发生肢体上的冲撞,且不说会有多么激烈,场面混乱是难以避免的。梁俏并不想跟安琪拉纠缠,她首次上门拜年,礼数和面子都不允许她动手。
其实一条围巾而已,别说一条,就是一百条,梁俏也不稀罕。只是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抢的不是一条围巾那么简单。
梁俏唯一的目标就是防止安琪拉将围巾抢走,可抢走围巾也正好是安琪拉唯一的目的。两人谁都不肯让,这矛盾是不可调和的,除非其中一方选择放弃,让另一方达成目的。
梁俏有些生气了,她拎着围巾的下摆用力一甩,试图用这种方式甩开这个一直拿围巾勒着自己脖子的女人,她是用了一些力气,但绝不过分。可就是这个动作不知怎么就让安琪拉受到了非常大的冲力,她连着后退两步,接着一脚踩空,趔趄着向后倒去。
梁俏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她,却落了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仰面摔倒在台阶下,摔得还挺狼狈的。她大衣的衣襟被打开了,梁俏看到她里面只穿了一件睡裙。
“你在干什么?”尖叫声在祥和的除夕夜里格外突兀,梁俏还没看清是谁来了,就险些被人用手指直接戳进脑门,接着是劈头盖脸地一顿数落:“你这人心眼怎么这么坏?你推她干吗?”
江蓦然抱着大衣和手套被表姐堵在门口,很不客气地用怀里的衣服撞了她一下。
“表姐,蓦然。”安琪拉眼里噙着泪,委屈却隐忍的表情格外惹人怜惜,“是我自己没站稳。”
表姐一听,扭过头便要抢走江蓦然怀里的衣服,命令道:“蓦然,去把安安扶起来。”
江蓦然轻飘飘地看了表姐一眼,并没有松手。他绕过表姐,径直走到梁俏身边,快速地把手里的大羽绒服裹在她身上,说:“姐姐,你生气了?”
表姐被江蓦然的反应气得直跺脚。要不是考虑到天寒地冻的,人倒在地上一刻也待不了,她一定会维持安琪拉倒地的现场,以便更好、更严厉地谴责梁俏。她将安琪拉从地上扶起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台阶不高,外套够厚,很好地缓冲了她摔下来的力道。只是她小腿光裸着,有些地方擦破了皮,但也不严重。
表姐:“你还问她好不好?你没看到她好端端地站在那儿,安安穿这么少倒在地上了!谁好谁不好还用问吗?蓦然,这女的是你从哪里找到的?也太小肚鸡肠了吧。不管怎么说,安安也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比亲妹妹还要亲。你宠着、惯着是你的事儿,但你不能纵容她这么伤害自己的妹妹吧?你也动动脑子好好想一下,这么歹毒的人能不能进我们江家的门?”
“表姐……”安琪拉扶着她的手臂站稳,紧张地摆手,说,“不是的,姐姐没有推我,你别喊了,被爷爷看到不好,一会儿我爸妈听到了也不好。我先回家了,我没事儿。”
安琪拉摔得莫名其妙,这表姐更是不分青红皂白,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梁俏特别不屑地冷笑一声:“都什么年代了,还跟我演这么烂的栽赃陷害的戏码。我想推你的话,至少从二十楼起步。”
“蓦然!”表姐的声音飙到新高度,越发刺耳。她难以置信地指着梁俏,说,“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这叫什么话?”
院子里的动静惊动了客厅里的人,以姑姑为首的部分亲人跑出来查看究竟。
表姐抢着开口:“妈,我和蓦然一出来,就看到弟妹把安安从台阶上推下去。这大过年的,弟妹才第一次来我们家,在家门口就敢这样啊?”
“安安没事儿吧?是因为什么啊?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呢?”姑姑走到安琪拉旁边,拉着她的手查看她腿上的伤口,“手怎么这么冰?赶紧进去处理一下伤。蓦然,你们也进来,别在外面待着了。”
安琪拉一直在摆手:“不是的,没有的…”
表姐说:“什么不是?什么没有?我和蓦然俩大活人亲眼所见!推人就算了,还扬言要从二十楼推,我们江家是要出个杀人犯吗?听得我起一身鸡皮疙瘩!我都服了你们一群人,江蓦然不懂事,随便找个女的结婚你们都能不管不问的!”
江蓦然说:“你够了!我的太太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们家会不会有杀人犯我不知道,但是现在可是有了你这个没脑子的泼妇,我也很服气。家里这么多温和有礼的长辈,没有一个能把你管教得像个大家闺秀。”
“算了,蓦然,别吵了。”梁俏在一旁轻轻地拍了拍他。
出来的几位亲人都跟着劝说,大过年的家里要和和气气的,家和才能万事兴。
姑姑偏心自己的女儿,不悦地道:“不是我说你,蓦然,你这么说你姐,这话也太难听了。你的意思是你姐没教养,是我没教好吗?你姐姐就是耿直一点儿,帮理不帮亲。耿直就是泼妇了?就没脑子了?你在这么多人面前数落你姐姐,你有脑子吗?”
大家又转过头来劝姑姑。
江郑姗姗来迟,他穿着浅蓝色的羊毛衫,单手插着口袋,踩着柔软的拖鞋慢条斯理地迈出家门。他扫了一眼当下场面,不容置喙地命令道:“都进屋。”
几位“以和为贵”的亲人把“不服就干”的姑侄两队人推进门。
江郑又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安琪拉,板着一张脸严肃地教育她:“大过年的,来别人家起码要穿着得体,你也不是小姑娘了,该长大了。回家吧,别冻感冒了。还有,蓦然已经结婚了,你该保持距离,别再想着能跟他复合。我是不会让你进我们江家大门的,你知道原因。”
江郑关了自家门,不管安琪拉的去留,是死是活和他有什么关系?是她赖在这里,又不是他们把她绑在这里。
姑姑还在喋喋不休:“自小就清高,仗着江郑有两把刷子就目中无人。咱也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个新媳妇,为了媳妇,姐姐都骂,真是好厉害!”
江郑进来了,对江蓦然和梁俏指了指楼上,温和地说道:“去跟爷爷打声招呼,我们回家。”
他转过头,又是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大姐,皱眉道:“孩子们什么样,家里人有目共睹。蓦然没说错一句话,你这个人就是蛮不讲理、叽叽歪歪,把孩子也教成跟你一个样子。”
“你什么意思?我吃你们江家的饭了,是不是?欺负我们母女俩没依靠,是不是?”
“你吃的不就是我们江家的饭吗?五十几岁的人了,你自己挣过一分钱吗?出去上过一天班吗?别说她这个当姐姐的不如我儿子,你这个当姑姑比起我儿子也差远了!你们母女俩在哪里,哪里就鸡飞狗跳的。平时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们得过且过,现在我们家新媳妇刚进门,你们就敢给脸色看,是我江郑吃你们的了,还是我儿子吃过你一块糖、一口饭?轮得到你们给我教育、批评?再有下次,都给我滚出去!”
以自家人对江郑的了解,他可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的人,他向来说到做到。年轻时,他们看他是任性,年纪大了,看着便是雷厉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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