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谢莉做合伙人,并不算是甩手掌柜。但是对于联交所的常规披露问题,她一般全权交给乔安处理,顶多在递交前把把关,很少在中途插手。而这一次,谢莉不仅看了,而且看得很细,把招股书披露整体改了一遍,手写的markup密密麻麻,没有经过乔安直接发给了印刷商做修改和排版。等到印刷商发来修改后的版本,乔安才忍不住感慨——老板果然是老板,水平就是不一样。经过谢莉的修改,整体逻辑更通顺,行文更加简洁。改招股书披露这件事
2024-03-14 07:21:41 tiantian
谢莉做合伙人,并不算是甩手掌柜。但是对于联交所的常规披露问题,她一般全权交给乔安处理,顶多在递交前把把关,很少在中途插手。而这一次,谢莉不仅看了,而且看得很细,把招股书披露整体改了一遍,手写的markup密密麻麻,没有经过乔安直接发给了印刷商做修改和排版。等到印刷商发来修改后的版本,乔安才忍不住感慨——老板果然是老板,水平就是不一样。经过谢莉的修改,整体逻辑更通顺,行文更加简洁。改招股书披露这件事
答题,贯穿东亚人的一生。
上学的时候答题,考学的时候答题,考从业执照要答题,工作了以后还要答题。
答题紧锣密鼓地传了两轮答复,谢莉破天荒地找乔安要了最新一稿。
谢莉做合伙人,并不算是甩手掌柜。但是对于联交所的常规披露问题,她一般全权交给乔安处理,顶多在递交前把把关,很少在中途插手。
而这一次,谢莉不仅看了,而且看得很细,把招股书披露整体改了一遍,手写的 markup 密密麻麻,没有经过乔安直接发给了印刷商做修改和排版。等到印刷商发来修改后的版本,乔安才忍不住感慨——老板果然是老板,水平就是不一样。经过谢莉的修改,整体逻辑更通顺,行文更加简洁。
改招股书披露这件事,要说简单,交给丹妮也能改得七七八八。但是如果想改得好,还是需要很多门道。有的时候不能披露得太多,免得引出联交所更多问题,但是也不能避而不答,绕着问题左右而言他。
谢莉情商一般,也不太会说话,但是工作起来,能力却是实打实的。要单纯论技术,她比不少排名更高的律所的合伙人还要强些。这也是乔安欣赏她的地方。只可惜现在市场上不太重视这种能力,因此谢莉空有一身本事,每天大部分时间却还是花在拉客户和维系和各方关系上。
乔安正坐在电脑前欣赏老板修改后的招股书,谢莉的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乔安接起来:“喂,谢莉?”
谢莉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在猜测你是不是在办公室。没想到你还真在。”
疫情期间,所有人在家办公。但是乔安还是更习惯在办公室工作。她对谢莉说:“你不是也在?”
“对,我今天回来一趟。”谢莉说道:“你来我办公室,我有话和你说。”
她语气很和缓,乔安摸不清她到底想说什么,心里有些忐忑。
每年春天,香港都会有一段时间大雾弥漫。从谢莉办公室的窗户往外看去,往日里重重叠叠的楼宇,全部湮没在灰蒙蒙一片大雾之中。谢莉坐在办公桌前,穿着毛衣牛仔裤,和往常一样素面朝天,对乔安说:“你坐。”
乔安坐下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她问:“你找我有事?是丰收项目的事情吗?”
“确实和丰收项目有点关系。”谢莉道,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望着她:“你不是之前一直介意项目上的 CFO 林总影响你工作吗?”
“啊对…”不过现在项目已经交表,更重要的是,疫情后两岸相互封关,和林延有了一海之隔,让乔安很有安全感,她也没那么担心林延会影响工作了。
“去年我们没有办法招人,只好委屈你一直盯着丰收项目,和林总周旋。现在新年新气象,总部那边批下来不少招人名额。”谢莉咧嘴一笑,从桌上翻出几页纸递给了乔安,“我已经面试了几个人,感觉都还不错。目前在这几个人之间选择…喏,给你看看他们的简历。”
乔安翻了翻,手上的简历都是同行,要么一起做过项目,要么也有所耳闻。她问谢莉:“你比较倾向哪一个?”
“第一个。”谢莉干脆地说,“只可惜,现在有别的所给了他 offer,据说还有 COLA,这样总工资就比我们高了不少。我正在和总部申请,能不能给他升一级,或者直接发一个 signing bonus,弥补和其他律所的 package 差距。”
乔安点点头。这个人如果能来,就能分担走不少乔安和查理目前的项目,让大家都松一口气。只是律师从接 offer 到入职,还要经历漫长的三个月通知期。等到这个人入职,也不知道丰收项目会是什么状态。
“谢谢你。”乔安懂事地说,“那这几个月,我先撑一下丰收项目。”
“倒是也不用。”谢莉说,“我知道你做这个项目很辛苦,也受了很多委屈。丰收项目我可以暂时接手,等到新人来了再给新人。”
乔安有些难以置信——这也太好了!简直不像谢莉。谢莉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好过?
谢莉就着杯子喝了一口水,说道:“丰收项目你表现得挺不错,尹律师都在和我夸你。”
“都是应该做的。”乔安说。
“别谦虚。”谢莉放下水杯,看着她,“你今年又升了一个年级。你要好好把握。你不要忘了,你的每小时费率随着年级上升也增加了。你要努力提高工作效率,写东西要简洁,为了避免做无用功,你要尽量把工作和讨论前置,要懂得管理好你的客户…。”
“明白明白。”乔安忙不迭应道。谢莉开始 PUA,这听着倒是很熟悉。不然乔安真的要以为谢莉被什么东西夺舍了。
有谢莉把控答题,这一轮题目虽然多,但是进度却是飞快,过了几天就快要收尾了。
这也是个周五,David 组织了一个会讨论这轮答题的几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正说着,David 那边忽然没了声音,两边保荐人似乎都兵荒马乱。
“怎么回事?”戴文在电话上问着。
听到他这么问,林延显然也着急了,问道:“盛银国际,方信证券,你们两个保荐人都在做什么?这么重要的电话,你们难道集体掉线了?”
半晌,詹森才说:“和大家说一个消息——证监会来题了。David 会把证监会的题目转给大家,请稍等。”
证监会的题要比联交所的题难答很多。不过有谢莉坐镇倒是也不怕。乔安刷新邮箱,David 的邮件跳了出来,附件里是联交所转发来的证监会题目。乔安立刻点开附件,一目十行地扫过。一般来讲证监会的题目也就两三道,但是乔安数算着,这个项目竟然有六道题。每一道题光是题干就很长,再仔细看,还有无数道小题…
乔安觉得有些不妙,给谢莉发微信:老板,SFC 的题好多,我们要现在讨论吗?
谢莉没有回复。线上的各位中介显然都在看题,一片静悄悄。过了一会儿,David 试探地问:“那个,我们要现在讨论答题思路吗?”
乔安正思忖着,戴文抢先发言,道:“这次题很多,我们要消化一下。”
David 说:“好,那今天大家先看看题目,明天早上再讨论。”
“明天早上”是周六。然而疫情在家办公,上下班的概念早已模糊,似乎周六上午开会也听上去也很合理。
林延明显还在看题,也没有发表异议。
詹森问:“我们要不要先把联交所的题目交上去,再去答证监会?”
“不要。”尹荷的声音很坚定地说道,“联交所既然现在发过来,肯定希望我们一并回答。就算现在把联交所题目的答复交上去,在我们递交证监会问题答复之前,联交所也不会看。”
她说话有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这件事就一锤定音。电话会很快结束,乔安把证监会的题目打印下来,一道一道仔细地看。
她看着手机,谢莉还是没回复。给谢莉打了电话,但是不管是座机无人接听,手机直接被转进了语音信箱。乔安忍不住在 skype 上联络了查理,问:你能联系上谢莉吗?
查理很快打来了电话。
“喂?乔律师啊!”查理说道,“别来无恙,您身体可都还好?”
“凑合过过,劳您费心。”乔安说,“我今天联络不到谢莉了,你能找到她吗?”
“哎,这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说。”查理语气贱贱的。
“说!我很急,没空开玩笑!”乔安叫道。
“好吧,不过事先声明,这件事涉及老板的隐私。你要保密。”查理说。
“好好好,你快点说。”
查理深吸一口气,说道:“谢莉的母亲过世了。”
谢莉全家早就移民到了美国,住在纽约市往北一点的地方,算是富人区。谢莉本人也是在美国接受了大学和法学院的教育。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才来到当时还算是蓝海的亚洲市场,兜兜转转后在香港扎根,结婚生子,升职发财。只有每年休假的时候,才能抽出时间回美国探望父母。
乔安纵然有多种猜测,却怎么也想不到事实竟会如此。她惊诧道:“什么时候的事!”对于查理的话,总要留出几分怀疑,又问:“你确定吗?”
“确定,因为恰好撞见了。”查理说,“就在昨天,我有个项目开招股书讨论大会,我和谢莉都回办公室 dial-in。会开到一半,谢莉那边忽然没声了,投行问了好几次,我只好自己接上。下了会,我就去谢莉办公室,看到谢莉一边订票一边在哭。”
乔安难以想象那个画面。
“去世…她父母多大了?很突然吗?”乔安问。
“对,是很突然。谢莉说了,是因为新冠。”查理小声说,“谢莉的老妈从发病到去世,也就不到一周的时间。谢莉没有什么时间做心理准备,老人家就过去了。”说着,他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妈的,没想到这个病还真是要命。”
从年初到现在,疫情已经陆续进行了一段时间,而且趋势还在不断蔓延,从国内蔓延到国外,形势越来越严峻。但是每天面临同样枯燥的工作,乔安对疫情反而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病是很致命的。也更没想到身边第一例病例,会是谢莉远在美国的母亲,更想不到她去世得那么快。在这一刻,疫情作为一个概念,仿佛才第一次在乔安脑海中成形、落实。
在疾病面前,人都是脆弱的。面对突如其来的疾病,有的时候只能听天由命。
一时间,乔安想起自己的家人,她的父母,病床上的奶奶,二叔,小姑姑,表弟堂弟…他们都还好吗?身体还健康码?日常起居都还正常吗?对家人的牵挂忽然绵延不绝,顺着这个思路担忧起来,简直刹不住车。
乔安沉默着,忽然感觉喘不过气来。半晌才问:“所以,现在谢莉是去美国了吗?”
“应该是。”查理说着,“疫情后航班也少了,我都不知道她怎么过去。她这个人要强,这种事也不愿意和我细说。就只交待了一下工作上的事,让我先撑一下项目,撑到她回来。”
“她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呢?”查理默默地说。
乔安问:“还会回来吗?”
“会吧。”查理说,“毕竟老公小孩都在香港呢。别的不说,小孩教育还指着她这份工资呢。”
挂了电话,乔安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给父母家人发了微信,稍作问候。随后目光又落在证监会发来的题目上,但是好长时间都看不进去 一个字。
电话又响了,乔安接起来:“喂?”
“喂,是我。”戴文说道,“明天早上九点讨论证监会问题,你们那边 OK 吗?”
“可以。”乔安说。
戴文道:“这次证监会题很多,谢莉最好也上一下会。”
乔安说:“谢莉很难保证。不过我肯定会参加讨论。”
“谢莉为什么不能参加?”戴文有些急躁:“都什么时候了!她有没有看这个题出得多不寻常!”
“戴文。”乔安打断了他,“真的不行。谢莉家里出了急事。”
“什么事?”
“我没办法替她告诉你。”乔安说,“总之是很严重的事情。”
戴文那边沉默片刻,小声问道:“乔安,你还好么?”
“我?”乔安苦笑,“一般吧。这次答题恐怕又要孤军奋战。”
“你在办公室么?”戴文问。
“我在。”
“你看。”戴文叹气,“疫情这么严重,律所建议大家没有特别的事情尽量在家办公。但是我每次找你,你都在办公室。这样好么?”
“办公室的办公条件更好。电脑屏幕大,打印扫描都方便。”乔安说,“再者说,如果我不想工作,也没什么人能替我。”
戴文轻轻叹气。他说:“你对自己好点行吗?”
“这不是我对自己好不好的问题。”乔安回答,“你看,谢莉不能参加这个会议,你多生气。如果我工作不是现在这个态度,你恐怕也会生我的气。”
“不是工作态度的问题。”戴文急切地说,“你要聪明一点,时刻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他语气太恳切,有的时候实在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让乔安以为他对她的关心是出于某种特殊的情谊,或者至少在一定层面上是私人订制。特别是此时此刻,乔安想到疫情所带来的不确定性,以及生命的不堪一击,心态很脆弱。
可是即便人会有种种软弱,在心态是是唯一不能软弱的。
“不说这些了。”乔安说,“明天 call 上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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