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咦,怎么回事?洁娴实在忍不住了,就又问冯莹:“妈妈,我们去哪里?”冯莹望了眼洁娴说:“等会,你就晓得啦。洁娴见妈妈还是不告诉她去哪里,就再也不想问了,反正问,也是白问。洁娴随妈妈走下缓坡,穿过两排相对的平房,来到一个南北长,东西短的院子。这时,洁娴忽然看到院子的西面,纵向耸立着一栋崭新的房子,她惊讶极了,想着,这是什么时候修的房子啊?去年秋天,她和同学来这边玩,这里还是一片菜地。洁娴正想着,见妈妈
2024-04-03 15:58:14 tiantian
咦,怎么回事?洁娴实在忍不住了,就又问冯莹:“妈妈,我们去哪里?”冯莹望了眼洁娴说:“等会,你就晓得啦。洁娴见妈妈还是不告诉她去哪里,就再也不想问了,反正问,也是白问。洁娴随妈妈走下缓坡,穿过两排相对的平房,来到一个南北长,东西短的院子。这时,洁娴忽然看到院子的西面,纵向耸立着一栋崭新的房子,她惊讶极了,想着,这是什么时候修的房子啊?去年秋天,她和同学来这边玩,这里还是一片菜地。洁娴正想着,见妈妈
一九六四年三月的一天下午,赵彬一家人正在厨房围桌吃饭,外面突然下起瓢泼大雨,紧跟着厨房靠车库那方的墙壁,就有水流下来。冯莹停了吃饭,对赵彬指着那壁墙说:“这厨房的质量赶卧室差远啦,一到下雨天,就漏水。你看,那个地方,水又开始流下来啦。你是不是,找行政科的人来看下。”
赵彬扭头朝冯莹手指的地方,看了眼说:“如水是从上面流下来的,很可能是瓦破了。”
赵彬放下碗,走过去仰头细看,果然看到有股很细的雨水,从屋顶顺墙流下来。
“妈妈,你看哦,这边的墙,裂了好大一道缝,我总觉得这个屋要垮了。”
洁娴嚼着饭,用筷子指着靠大路那方的墙壁,对冯莹说。
冯莹望着洁娴,严声道:“我一说这屋有问题,你就说要垮啦,这屋好好的,怎么要垮啦。”
洁娴望妈妈说:“反正我没瞎说。昨天晚上,我还梦到这个屋,‘轰隆’一声倒了。”
冯莹见洁娴在胡编乱造,就把脸一沉:“洁娴,前不久,你说这屋里老鼠多,住不得啦;今天又说这屋要垮啦;你倒底是么子意思?你肯定有个原因,说给我听听。”
洁娴不答,只顾埋头吃饭。
“我问你话呢,这屋怎么不好。”冯莹提高声音问洁娴。
洁娴抬起头说:“我同学每次来我们家,都说我们的房子又土又旧,还说这房子是地主住过的。”
冯莹表情严肃地望着洁娴,说:“地主住过的房子怎么啦,地主是人,不是鬼唦!你呀,莫要生在福中不知福。你没看看,街道上有的居民住的么子房子,又矮又破。专署大院是有好房子啊,夏姨他们住的屋就好嘛,你未必没看到,那么大一家人,挤在一间屋里,厨房都没得一个。你的同学,我晓得,就是那个张玲,她家的房子,是比我们强,但也只一间啊。”
赵彬从墙边走过来,重新端起碗,坐下来吃饭,刚才洁娴和冯莹的话,他全听到了,这时,他笑咪咪地对洁娴说:“往往住最差的屋时,就有可能住上最好的房子。”
洁娴刚被妈妈堵搡了几句,心里很不快活,现在爸爸又来说玩笑话,她觉得好没意思,就把碗里最后几粒饭扒进嘴里,放下碗筷,走了。
转眼到了六月,有一天,洁娴吃过晚饭,去卧室外间,从桌子上拿起那根有几米长的橡皮筋,正要去院子里和小伙伴们跳皮筋,冯莹突然叫住她:“洁娴,你提两个小板凳,跟我走。”
“到那里去?”洁娴问妈妈。
“你跟我走就是,那这么多话。”
冯莹提起窗户下两把大木椅子,向外走去。洁娴赶紧把橡皮筋朝桌子上一扔,拎起床边两个小板凳,跟在妈妈后面,走出房门。走到车库门口的场坝时,洁娴见妈妈朝大院北边走去,就又问冯莹:“妈妈,我们去哪里?”
冯莹说:“你跟我走就是。”
洁娴觉得妈妈今天的举动好怪异,问她个话,也不说,只顾提着椅子往前走。难道今晚大食堂饭厅,又要开家属大会,凳子不够,要自已带?那也不至于带了椅子,还要带板凳,还带这么多。不过,妈妈还真朝大食堂方向走的,那可能是妈妈想做好事,为别人带的凳子。洁娴以为自己判断是对的,就一语不发地跟着妈妈朝前走。可是,当她们来到大食堂
门口,洁娴见妈妈并不往大食堂里面走,而从大食堂旁边一条坡路走去。咦,怎么回事?洁娴实在忍不住了,就又问冯莹:“妈妈,我们去哪里?”
冯莹望了眼洁娴说:“等会,你就晓得啦。”
洁娴见妈妈还是不告诉她去哪里,就再也不想问了,反正问,也是白问。洁娴随妈妈走下缓坡,穿过两排相对的平房,来到一个南北长,东西短的院子。
这时,洁娴忽然看到院子的西面,纵向耸立着一栋崭新的房子,她惊讶极了,想着,这是什么时候修的房子啊?去年秋天,她和同学来这边玩,这里还是一片菜地。洁娴正想着,见妈妈朝新房子那边走去,她心里一阵惊喜,难道我们要搬到这里……不可能,不可能,看妈妈的样子,就不像……
“你走快点唦!”冯莹回头催洁娴。
洁娴赶紧跟上前,与妈妈并排走着。不一会,她们便走到新房子前面那条三合土路上了。洁娴边走,边观看新房子,她见这栋房子的墙,不是粉的石灰,而涂饰的青沙;屋顶盖的也不是黑布瓦,而是那种有凹槽的大红瓦,还有,屋檐用木板包了边不说,板子上还刷了一层天蓝色的油漆。更让洁娴惊讶不已的是,每户门前还有个小阳台,如要进屋,不像别的房子,抬脚就能入室,必须先上几步阶梯,来到阳台上,再开门进去。看到这里,洁娴心里充满了羡慕,她想,这栋屋应该是专署大院最洋气的房子。
洁娴这时,想看看妈妈见到这么好的房子,是什么表情,于是侧头抬眼看妈妈的脸,妈妈却望都不望新房子,只顾提着椅子,目不斜视的向前走,走过一家又一家。
洁娴忽然烦躁起来,她不想走那么快了,就低着头无精打采地慢慢走。不一会,她便落后妈妈很远了。
“洁娴,快来!”
洁娴听到妈妈在喊她,就抬头朝前看,这一看,她忽然惊住了,妈妈怎么站在一家阳台上的?咦,她还在掏匙钥开门呢。未必……
“快来,这是我们的新家!”妈妈又向她招手道。
洁娴一听,心里一阵狂喜,急忙向前飞跑去,手里拎的两个小板凳,像张开的翅膀样摆动着。她奋力跑上阶梯,来到阳台上,见妈妈进了厨房,招呼都顾不不打,就冲进屋,把小板凳往地下一放,就四处张望。她不知这间房叫客厅,以为跟三合院的房子一样,是个外间,见外间连着两个里间,就朝右边房里走去。
进来,迎面是一排高大的玻璃窗,窗框涂着天蓝色油漆;四周的墙壁和天花板,粉着雪白的石灰;地下的木地板,刷着黄色的油漆。
房内光线充足,到处亮堂堂的。看到这里,洁娴高兴得只想在照得出人影的地板上打个滚。她一阵风似的又跑到隔壁房里,这里瞧瞧,那里摸摸,接着又来到阳台右边的厨房里,见灶都砌得那么精致,就兴奋地走出来,对正在阳台上扫地的冯莹,说:“妈妈,这个房子太好了!难怪那次,爸爸说往往住最差的屋时,就会住上最好的房子,我还以为爸爸说得好玩的。”
冯莹直起腰,抿笑说:“这八套房子,是上级专门拨款为十四级干部修的,你爸爸早就晓得。”
“哦。妈妈,你是不是也早就晓得,我们要搬到新房子里来?”
“我是上个星期才晓得的。”
“那出门时,我问你去哪里,你怎么不说去新家。”
“还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那么盼着住好房子。”
正说着,一个过路的中年妇女,跟冯莹打招呼:“小冯,你们几时搬来?”
冯莹笑吟吟地说:“我们星期天搬家。”
那妇女说:“哦,我们明天就搬过来。”
隔了一天,洁娴下午放学回来,发现家里被搬空了,正要往新屋去,“娴娴,你们搬家了,你妈说,要你把两个妹妹带到新屋去。”
对门罗嫂站在自家门口,对洁娴大声说。
“知道了,谢谢罗阿姨。”
洁娴转身进屋,坐在地板下,等妹妹。不一会,洁雅和洁颖相继回来了,洁娴便带她们去了新家。
洁雅和洁颖tຊ一上阳台,就欢跃着朝房里奔去。洁娴见妈妈在厨房里做饭,就走进去,问妈妈:“妈妈,你不是说星期天搬家吗?”
冯莹站在灶边,挥着锅铲,边炒菜,边说:“你爸爸突然接通知,明天要去省里开会,他今天就请人提前搬家啦。”
洁娴哦了一声,走到灶门口,坐在小板凳上,拿起火钳往灶里添柴。冯莹对洁娴挥了挥手:“这里不要你管,你去把老五看着。”
洁娴放下火钳,来到客厅,听见主卧有说笑声,就走了进去。进来,见爸爸在整理书架上的书,洁雅和洁颖坐在地下,边说笑,边清理自己的书和本子,老五坐在藤椅上的。洁娴走到爸爸跟前,喊了声:“爸爸。”
赵彬侧头笑咪咪地问洁娴:“这个房子好不好?”
“好!”洁娴响亮地回道。
洁雅跟着说:“爸爸,这个房子好漂亮哦。”
洁娴又说:“爸爸,我做梦也没想到,我们会住这么好的房子。”
赵彬哈哈地笑起来,笑毕,拍了拍洁娴的头,就不再说什么,他要抓紧时间,把书架上的书,分门别类地摆好。
洁娴从藤椅上把老五抱起来,到院子里去了。
吃晚饭时,大家围绕搬家的话题,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说到后头,洁雅说:“弟弟还不晓得我们搬新家了。”
冯莹说:“后天星期六,我去幼儿园接他,现在把他接回来,么子事都做不成。”
冯莹接着望向赵彬说:“我们在专署大院住了十二年,搬了三次家,以后不会再搬了吧。”
赵彬笑道:“难以预料。”
洁娴插嘴说:“我们班上的蒋莉莉转学了,她爸爸调到省里去了;还有张平的爸爸调到八洞县工作,他们全家搬走了。”
冯莹斜了洁娴一眼:“大人说话,你总爱插言。”
第二天中午,赵彬乘飞机去了省城,他风尘仆仆地赶到省政府招待所,一进大厅,就听见有人喊他:“老赵,赵局长!”
他循声望去,见是周副专员从沙发那边,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周副专员一走拢,就握着赵彬的手说:“大家都担心今天天气不好,怕飞机不能起飞。”
赵彬说:“天气是不好,我从早上八点等到下午一点钟,才得到飞机可以起飞的通知。”
周彪带笑说:“你来了就好。走,你的房间在三楼。”
周副专员把赵彬带到三楼三号房间后,对赵彬说道:“杜书记这次参加省农业会议,来之前,材料准备得相当充分,但没想到的是,昨天上午开会,顾省长在听完翼宣地委张书记汇报后,突然问张书记农业特产方面的一些情况,张书记一时没答上来;幸好我们石谷专区是明天上午汇报。所以,昨天中午,杜书记要我赶快把你叫来。晚上杜书记要问你情况。你先休息,我还要去打个电话。”
周副专员说着,退出房间。
到了晚上,杜书记的秘书把赵彬叫到隔壁房间。杜书记见赵彬来了,忙把他让到窗户边沙发上,又倒了杯茶递赵彬,自己隔着茶几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秘书拿着本子,在赵彬对面一把木椅子上坐下。杜书记摊开笔记本,对赵彬说:“这次会议,我们在农业特产发展这方面的材料,准备得不够细致,把你叫来,是有些问题,想请教你这个专家。我们这样来,我问,你答,你看好不好。”
赵彬谦虚地笑道:“专家不敢当,我只是经常搞这行工作,知道得多些。可以,杜书记你问吧。”
杜书记便问道:“石谷专区的茶叶主要有哪些名种?”
赵彬答后。杜书记又问:“黄连、板党这两种药材,全专区的年产量是多少?”
赵彬正要作答,杜书记忽然关上本子,对赵彬说:“算了,算了,我不问,你也不要答了,干脆明天上午,你参加会议,顾省长要问到农业特产这方面的问题,由你直接回复。”
赵彬听杜书这样说,颇感意外。杜书记接着说:“就这样定了。”
赵彬说:“杜书记,我听你的安排,不过我没带任何资料,只能凭记忆回答。”
杜书记说:“行,完全可以。你早点休息。”
赵彬说了声好,便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天开会,果不其然,顾省长听完杜书记汇报完农业方面的情况后,接着问杜书记:“石谷专区有几个茶叶育苗基地,育的什么品种?”
杜书记忙碰了下坐他身旁的赵彬。赵彬忙回复道:“石谷全专区有三个茶叶育苗基地,一个在柴扉县翠锦乡惠茗大队,那里繁殖的是当地‘花露茶’品种;一个在叠岭县马蹄乡菊花大队,品种是从云南引进的‘大叶茶’;第三个基地,在专园艺场,繁殖的是灯草县的‘桂枝茶’。”
顾省长微笑着又问赵彬:“采用的什么方式育苗?把繁殖方法解说下。”
“三个基地均采用无性繁殖。无性繁殖就是把半年生优质、无病虫害、较肥壮的青红皮杆枝条,按3—4厘米,带一叶剪成短穗,再扦插在整理好苗圃里。”赵彬答道。
顾省长把赵彬的话,在本子上记下后,抬头又问道:“这三个基地一年可出圃多少茶树苗子?茶苗主要移植在哪些地方?”
赵彬回复道:“一般一亩地能插三十万株,成活率能达百分之八十,三个基地共有二十一亩圃地,一年能育出二十万株茶苗。目前出圃的这些茶苗主要栽植在二高山,如竹萱县马笼寨公社、八洞县瓦炉公社等地;因这些地方的土壤,酸碱度PH值都是4.5-6.5,太阳也不是很强,茶树对紫外线有特殊嗜好。有句俗话‘高山云雾出好茶’,指的就是这个意思。”
顾省长对赵彬的解答十分满意,他见赵彬戴着眼镜,样子温文儒雅,发言时,思维清晰敏捷,就轻声问坐在旁边的省农业厅张厅长:“这位发言人,是石谷那个单位的?”
张厅长把头微侧向顾省长,轻声说:“他叫赵彬,是石谷专农业局局长,南下干部。”
顾省长听了,微笑着望赵彬连连点头。
这天晚上,周副专员来到赵彬房间,笑着说:“我们这次的汇报,省里领导比较满意,幸亏把你叫来了。”
赵彬笑道:“我任务完成了,是不是明天可以走了。”
周副专员忙说:“你莫慌走,怕后面还有什么情况要问你。”
赵彬说:“好,我暂时不走。”
就这样,赵彬直到会议结束,才跟杜书记和周副专员等人一起返回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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