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张文凤这才注意到,小斑点被勒得舌头都吐出来了。大厅里那个椅子终于可以撤掉了,在这条椅子上,张文凤坐着控诉了无数次,抱怨了无数次。木俪得知了小斑点发生的经过之后,突然觉得不对。她又追问蓝晴:“那个男人的院子距离赌狗场有多远?”蓝晴想了想说:“不到五百米吧。木俪皱眉想了半天,她曾经去过那个院子,不过一直没能进去,还以为确实是个修车铺。木俪突然说道:“我知道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在说什
2024-04-07 15:16:11 tiantian
张文凤这才注意到,小斑点被勒得舌头都吐出来了。大厅里那个椅子终于可以撤掉了,在这条椅子上,张文凤坐着控诉了无数次,抱怨了无数次。木俪得知了小斑点发生的经过之后,突然觉得不对。她又追问蓝晴:“那个男人的院子距离赌狗场有多远?”蓝晴想了想说:“不到五百米吧。木俪皱眉想了半天,她曾经去过那个院子,不过一直没能进去,还以为确实是个修车铺。木俪突然说道:“我知道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在说什
张文凤听说小斑点平安无事,高兴地一把抱住了蓝晴。
这让蓝晴有些受宠若惊。
她不曾想到,这个一脸难堪处处刁难的大姐突然热情起来之后,还真的会让人有些受不了。
好似过往的不快转瞬即逝,张文凤一口一个小妹叫着,把蓝晴抱了又抱,拉着蓝晴的手就要去找小斑点。
“可是,我现在还不知道它去了哪里。”蓝晴拉住了张文凤。
张文凤突然愣了一下,接着又说:“你不是说它还在吗?”
“是还在,它偷偷跑了出去,应该跑不远。”
张文凤沉默了。
“放心,我一定能把它找回来的。”蓝晴这样保证。
“那你们还不赶紧去。”
“我在想……”
“我去,现在就去。”没等蓝晴说完,张文凤起身就颠了。
“你知道去哪里找吗?”蓝晴连忙追了出去。
小斑点肯定很饿吧,肯定很害怕吧。
张文凤来到旧城区的村边之后,整个人瞬间蜷缩起来。她本来支棱的气场被吹散了,满脑子都是小斑点的身影。
村庄的下水沟里传来腐臭的气息,路边荒乱的杂草丛中,还有一只麻雀的尸体,干瘪的只剩下吹散的羽毛。
张文凤一句话也没说,气色阴得像沉沉的海风,吹皱了脸上的皮肤。她拿着石子在一旁挖出了一个坑,把麻雀埋在了里面。
冯晨和蓝晴两个人也不敢劝慰,他们一个劲地喊着小斑点的名字,期盼下一秒,它可能会在某个地方突然跳出来,热乎乎地凑上来,钻进张文凤的怀里,抚平她被吹乱的心思。
四周的田野和荒地远到看不到头,哪里去找呢?
张文凤几乎问遍了村子里的每一个人。
没有见到一只有斑点的小狗啊。
村子里没有人知道,张文凤就一头扎进了村外的地里。
这里城郊的人们不把这一亩三分地当回事了,有的种玉米,有的种辣椒,有的干脆就荒着。
穿过玉米地,迈过地头。
穿过村庄,来到野地。
直到天色暗下来,他们都没有发现小斑点的身影。
张文凤反而平静了很多,平静得可怕,她不再缠着蓝晴不放,径自回了家去。
那个空荡荡的躯壳,像是被风吹着出了这条街,融散在黑夜里。
蓝晴也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冯晨送她回到诊所之后就离开了。
诊所里是如此的安静,蓝晴坐在沙发上,愣了好久。
她不想动,就想这样睡去,可是满脑子的心思让她没有一丝困意。
同样辗转反侧的还有张蓉。
她看到了蓝晴满腹心事的样子,她知道,这些都是她害的。
诊所因为她没有了生意,蓝晴因为她像一个锈掉了的机器。
但是她心里还没有愧疚,仅仅是有些失落。
她现在还不知道男朋友山羊胡去了哪里,一个人待着诊所的角落里,睡在床板上,像偷偷寄居在别人的老鼠。
她不想变得可怜,蓝晴对她越好,她越会觉得自己可怜。
同一个月光,落在两张脸上,温柔得像拍上了银粉。
恐怕没有人能够画出这种细腻自然的愁容。
两种愁容,两种心事。
蓝晴听到了休息室里传来的动静,她刚才几乎忘掉这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张蓉也没有再躲,她开口问道:“找到了吗?小斑点。”
“找到我就不会在这里待着了。”
“我是想说,我可以不住在这里的。”
“你想去哪里?”
“没有,我是想说,虽然我现在住在这里,你不要觉得我会感激你,你害了我的男朋友……”
“我害了他?”
“要不是因为你,他也不至于现在这个样子。”
“随你怎么想吧,我现在就想一个人待会。”蓝晴扭过头去,也不再看张蓉。
她真的不理解这个女孩到底是被吃了什么迷魂药。
过了一会,张蓉又说:“明天我去跟你一起找。”
“随你吧,不管怎么样,在你找到住的地方之前,你还是可以在这里住着。”
蓝晴表面平静,心里已经把小时候课本上学过的故事过了一遍,小红帽与大灰狼,东郭先生和狼,农夫与蛇……
蓝晴的心里裂开了一道缝,所有不好的念头都可以从缝里钻出来。
她本来可以不用这样善良的。
此后的几天里,木俪被留在诊所值班,蓝晴每天都会和冯晨一起出门找小斑点。
张文凤也在找,不过她没有跟蓝晴同路,因为张蓉也跟着蓝晴一起。
她对蓝晴说:“分两边找会快一些。”
其实蓝晴心里懂的,她害怕看到张蓉就会想到不好的事情。
诊所的生意反正也冷清了下来,大家干脆就在外面晃悠,至于木俪,她还是有些没有办法相信,所有的流浪动物都已经放出来了。
一到下班之后,木俪还是会继续外出查找。
但她和陆雨几乎跑遍了郊区的各个地方,都没有发现任何踪影,这个动物神探的名号摇摇晃晃。
每一次外出寻找陆雨都当做约会,心态摆正,痛并快乐着。
可是动物神探木俪越发垂头丧气。
现在大家每每回到诊所,都像是擦肩而过的丧尸,注意不到彼此的存在。
晴安动物医院难得一连好多天,偶尔才会有老客户带着宠物来看病。大家见到蓝晴纷纷一通嘘寒问暖。
能来的客户都相信网上的传言不是真的。
其实这种离谱的传言,就连房东杜梅都不会相信,只是杜梅觉得晦气。
自从冯晨搬走之后,眼看诊所越来越冷清,杜梅又经常会来坐一会,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
张阿妹和新鹦鹉的关系很好,她经常会带着杰克和露丝这一对活宝来医院,它们现在学会了对唱,经常在这里一待就是半天,免费为大家表演。
每次经过蓝爸诊断过后,杰克和露丝都没有什么大毛病。
蓝晴心里明白,她只是想过来捧场,为这个冷清的诊所增添一些热闹,一些欢乐。
方暮在诊所附近收养了猫咪之后,经常还会回来这里喂这里流浪猫。
很多时候下班的时候,夜深了,方暮就安静地坐在门口,悄悄地跟来觅食的流浪猫说着话,分享最近的工作和生活。
大到最近换了喜欢的部门,小到今天喝到了一杯新口味的咖啡。
她把这些流浪的毛孩子当做了她的朋友。
蓝晴有空的时候也会陪着她在门口坐一会。
看着诊所里的动物得到治愈,主人开心地离去。这些细小的温暖有时候也让张蓉也有些动容。
张蓉也渐渐发现蓝晴并不像男朋友山羊胡描述得这么坏。
山羊胡和张蓉是发小,两个人是在一片地方长大的。山羊胡从小就喜欢张蓉。
二十多岁的时候,山羊胡去提亲,张蓉的父亲把山羊胡带来的东西一起丢到了门外。
他嫌弃山羊胡没钱,不务正业,连个工作都没有。
山羊胡铆足了劲去了外地,他只有一个念头,挣钱。
多年的打拼,他换了十几个工作,洗碗送快递做烧烤。
他做得都不顺,于是有了别的念头,想要挣钱不能走正道。
他开始进赌场当保镖,几年之后,把赌场开到了老家。
他终于挣钱了,他是拿着一个厚厚的手提包放到了张蓉父亲的面前,包里全是现金。
这个手提包又被张蓉的父亲丢到了外面,他嫌山羊胡不走正路。
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有结婚,这一对鸳鸯在浪花中摇摆到了现在。
张蓉相信,山羊胡是爱她的,所以她tຊ相信他的一切。
在山羊胡进去之前,他说这一切都是蓝晴害的。
张蓉记在了心里,所以才陷害蓝晴。
可是现在眼前的蓝晴完全不是会害人的样子。
于是张蓉更加卖力地帮助蓝晴寻找小斑点的下落。
直到这天,她在之前居住的村郊发现了小斑点的项圈。
项圈被一个小孩拿来当作玩具。
“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张蓉问道。
小孩没有说话,手里抓着一块香喷喷的狗肉。
这块狗肉是用油纸包的,张蓉太熟悉了,只有田大正宗狗肉店才会用油纸。
这让张蓉想起一个熟悉的人,他之前算是山羊胡的合伙人。
山羊胡都是和田老二狗肉店合作,不过,他都是会把狗卖到田大正宗狗肉店。
没来得及跟蓝晴汇报情况,张蓉先去了田大正宗狗肉店,果然发现了那个男人的行踪。
男人吃饱之后,开着车去了赌狗场附近,在赌狗场不远处有一个院子,前院本来是修车铺,不过几乎没有人修车,好似荒废了一般。
后院的笼子里,小斑点正巧关在里面。
张蓉立刻把小斑点悄悄放了出来,通知了蓝晴。
等到蓝晴赶过来的时候,张蓉一个人抱着小斑点跑了两公里,她气喘吁吁,慌得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尽管她做了好事,可还是免不了心虚,好像是偷了别人的东西。
这种事情她是一辈子都没有做过。
蓝晴抱着小斑点看了又看,高兴坏了。她让木俪给小斑点做了全身检查,小斑点确实是瘦了很多,不过所幸其他并没有什么问题。
张文凤抱着小斑点愣了好久,一动不动。
蓝晴赶忙走过去拍了拍她说:“没事啦,你不用抱得这么紧啊,小斑要憋坏了。”
张文凤这才注意到,小斑点被勒得舌头都吐出来了。
大厅里那个椅子终于可以撤掉了,在这条椅子上,张文凤坐着控诉了无数次,抱怨了无数次。
木俪得知了小斑点发生的经过之后,突然觉得不对。
她又追问蓝晴:“那个男人的院子距离赌狗场有多远?”
蓝晴想了想说:“不到五百米吧。”
木俪皱眉想了半天,她曾经去过那个院子,不过一直没能进去,还以为确实是个修车铺。
木俪突然说道:“我知道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在说什么?”蓝晴说。
“你记得我曾经说过吧,赌狗场里,可能还有猫猫狗狗没有被救出来,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了?”
“可是你不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啊?可能它们趁着开门出事的时候自己跑了。”
“我现在一定能找到了。”木俪说。
木俪即刻带着蓝晴前往了原来的那个赌狗场。
这个废旧工厂已经贴上了封条,原来存放动物的那些仓库也是大门紧闭。
一切安静,可是一切都是十分不对劲。
空气中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寒冷冰刀,挑动着每一根汗毛。
一股淡淡的腐臭味让蓝晴不觉有些恶心。
一种不妙的感觉立刻浮上心头,蓝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了一旁的铁棍,用力地想要砸断仓库的门锁。
她的手都被擦伤了,可是仓库门锁依然没有动静。
木俪抢过铁棍,终于砸断了门锁。
门打开的一瞬间,灰尘扑面。
睁开眼之后,蓝晴又懵了。
仓库里面空空如也。
此刻,大家分明有闻到尿骚味以及动物的臭味。
木俪顺着仓库边缘找了过去,不时地趴在地上闻一闻气味。
看上去,木俪好像是走火入魔了。
“不对,不对……”木俪喃喃自语。
大家纷纷有些惊讶地看着木俪,这时她又学起了狗叫,像是急切担忧的呼唤。
许久没有回应。
“没事没事,你不要着急,我们再去找,你冷静一下。”蓝晴上前劝慰木俪,她还以为木俪要疯掉失控了。
“不,一定在这里,一定在这里。”木俪又学了两声狗叫。
这个时候仿佛是从仓库的深处,竟然跟着传出了两声狗叫。
不过一会,这声音开始越来越多,此起彼伏。
木俪顺着叫声跑到了仓库的角落,这里有一道上了锁的地下室入口。
砸开锁头,打开门的那一刻,大家都惊呆了。
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
蓝晴这下是彻底没有忍住,哇地一口吐了出来。
鲜血凝结,腐烂,分解,之后才会有这种味道。
这将是怎么样的人间炼狱。
无数的叫声从小小的入口里传出来,有狗叫,也有猫叫。
木俪打开手电筒照了下去,看了一眼,她立刻躲开了,不敢再看。
“打电话叫人吧。”
木俪过了一会才说。
黑暗之中,她看到了一只狗狗,半张脸都被鲜血染了,之后凝结了毛发,像半张黑色的面具。
木俪再也不敢想象这样的画面。
更为惊讶的是张蓉。
张蓉之前就知道山羊胡是在搞赌场,但是他不知道山羊胡是怎么对待动物的,张蓉双手颤抖着,不敢向前一步。
过了许久,她突然转头跑了出去,传来啜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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