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马车平稳地走在长街上,姜澜一只手撩起碧色垂帘,看着外边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盛京繁华,街头巷尾走遍也绝看不见一个乞丐。日头渐渐上来了,凉玉在外边提醒:“日头晒,殿下且注意些。她应声,放下帘子坐在轿子里边闭目养神。约摸几炷香的时间便到了昌和桥,姜澜从软轿中下来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以往这个时辰,该有小童洒扫才是。今日却门可罗雀。朱色的大门向外敞开,青瓦照壁挡住来人视线。这是怎么了?凉玉显然也察觉到了,她
2024-08-25 12:32:47 tiantian
马车平稳地走在长街上,姜澜一只手撩起碧色垂帘,看着外边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盛京繁华,街头巷尾走遍也绝看不见一个乞丐。日头渐渐上来了,凉玉在外边提醒:“日头晒,殿下且注意些。她应声,放下帘子坐在轿子里边闭目养神。约摸几炷香的时间便到了昌和桥,姜澜从软轿中下来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以往这个时辰,该有小童洒扫才是。今日却门可罗雀。朱色的大门向外敞开,青瓦照壁挡住来人视线。这是怎么了?凉玉显然也察觉到了,她
“殿下?”
言奚不确定地轻唤。
姜澜收回视线,淡声道:“放心,若真是这样,本宫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此事说起来似乎也有她的缘由搅和在里头。
她使使眼色,旁边跟着伺候的太监便靠拢。
“好好查清楚,知道怎么处理吧?”
“奴才明白。”
“那便好,今日晚膳前来报。”
“是。”
…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姜澜回府的时间不免晚了些。府上将将上灯,下人恭敬道:“殿下回来了?”
她点点头,问:“先生在吗?”
本是随口一问,却不料下人答道:“谢先生刚刚出去。”
这么晚了,他出去做什么?
姜澜心底思量,面上不显,径直回了书房。
折子批得差不多了,她才从案上高高摞起来的小山一样的折子中抬起头,伸了伸懒腰。
半个时辰前寺人来报,言奚那事儿已经处理好了,一切属实。
一切属实。
什么样的戏最真?自然是一切属实的戏。
姜澜眼波微动,挥手屏退了那人。
外边的天已经完全黑了,溶溶月色透过纱窗洒进屋里,她仰起头看见一轮圆圆的月亮高高悬挂在黑漆漆的天际。
这样美的月色,若是谢从幽在,定会很喜欢……
她惊觉时辰不早了,便唤人安排晚膳。一盅干笋焙鹌子、一笼金乳酥、一碟莲子羹,还有一点芙蓉糕。
“先生还没回来么?”
凉玉小心觑了眼她的神色,见没什么异常方低声道还没有。
姜澜没什么表情。
*
谢从幽安排好手头的人时已经很晚了,他一个人挑了小灯,经过堂园的时候往里面望了一眼:
那里黑黢黢的一片。
他收回目光。
到了檀园,穿过长廊,推开门,下一刻他却怔在原地:
借着朦胧的月色,他看见她正坐在太师椅上,神色不明。
谢从幽有些意外,几步上前:“殿下?”
她浅笑,从椅子上站起来:“先生倒叫本宫好等。”
他知道她没有责怪的意思,但还是说了一句:“微臣知罪。”
姜澜好笑道:“先生怎么还当真了?栀年不过说的牢骚话。”
“殿下今日见过胤王了?”
姜澜点点头,有点顾虑,“他果然还是疑心,追问我为什么要在陛下面前保举他。”
“我便同他打了一手亲情牌,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谢从幽走到一旁挑燃烛芯,似乎并不在意,“他信不信不重要,殿下只做个态度就好。”
所谓兵不厌诈,就是要让他琢磨不透,让他有所顾忌。给对手添麻烦,也是角逐场上的惯用伎俩。
*
渐渐到了暮春,盛京的天儿很快回暖,什么踏青的玩耍也多起来。
今日休沐。
姜澜想起去年在昌和桥边上办了所学堂,供养一些寒门学子读书生活,他们倒也争气,在去年殿试中展露头角,赢得了圣上的夸赞。
天子门生,光宠荣耀。
外头天气正好,她吩咐管事的备了辆低调的马车,打算去学堂瞧瞧。
马车平稳地走在长街上,姜澜一只手撩起碧色垂帘,看着外边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
盛京繁华,街头巷尾走遍也绝看不见一个乞丐。
日头渐渐上来了,凉玉在外边提醒:“日头晒,殿下且注意些。”
她应声,放下帘子坐在轿子里边闭目养神。
约摸几炷香的时间便到了昌和桥,姜澜从软轿中下来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以往这个时辰,该有小童洒扫才是。
今日却门可罗雀。
朱色的大门向外敞开,青瓦照壁挡住来人视线。
这是怎么了?
凉玉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看向姜澜:“殿下……”
这…还要进去吗?
姜澜思索一番,果断开口,语气坚定:“去看看。”到底是何人装神弄鬼。
厅堂的布置宽敞明亮,架子上的摆件更是别出心裁。
换上玄色暗金纹长袍的年轻男人生了一双桃花眼,漂亮的眉眼颇具异域风情,原本端庄大气的玄色竟也被他穿出几分风流的意味来。
姜澜迈步进来时便见这妖孽正支肘托腮,坐姿没个正形。
她莲步轻移,走到一旁坐下,其实还有点疑惑:
“燕无恕,稀客啊。怎么也不提前告知本宫一声,倒是叫人有失远迎了。”
少年粲然一笑。
笑容熟悉又陌生,她一时有些恍惚:
几年前,燕无恕作为大理国的皇子,曾被送到姜国来当过质子。
那日雨雪霏霏,她在城墙上远远地见过他一面,只觉得这人阴森森的,看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心眼儿可多。
她一开始是没想和人接触的。
但姜澜也看不惯其余人欺软怕硬的德行,明里暗里帮过他几回,就当是举手之劳了。
那时候嘉妃母族在朝廷中几乎只手遮天,生的两个傻蛋皇子也是鼻孔看人。尽逮着人燕无恕欺负,找个什么冲撞的蹩脚理由逼着他跪下来磕头认错。
姜澜那会儿不敢跟人硬来,脑瓜子一转就上去好言相劝道:
“陛下前些日子因这事儿才惩处过六皇子,四弟五弟可莫因一个不懂规矩的蛮人犯错,再惹陛下生气对你们也不好是不是?”
母族再如何强大,这天下总还是皇帝的天下。
两个头脑简单的这一听觉得颇有道理,虽然不甘但也终归是歇了玩弄的心思,扔掉长鞭冷哼一声走了。
临走前还放了一通狠话。
姜澜有些无语,只想着他们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
果然不久后嘉妃母族被揭露欲谋反作乱,被皇帝一刀清算了,偌大的国公府抄的一干二净。
再后来,大理国老皇帝夜御数女,在床榻上中风病重,他也便回去了。
……
飘远的思绪被收回。
他放下手中的小书,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两颗小虎牙平添几分少年意气:
“这不是许久未见,无恕甚是想念殿下。不知道殿下有没有想我?”
说话不着调。
姜澜并不放在心上,只一笑了之。往日里她得了什么好东西,总是乐于分享的,如今也没变。
“这是今年杭西刚刚进贡的雨前储紫,可以舒缓劳累,你尝尝。”
下人轻手轻脚地送上沏好的茶,用砂壶装着。
少年有刹那的怔仲:
她当他是说玩笑话。
意识到了这一点,笑容有些僵硬,不过他还是敛眸接过天青色的茶杯。
甫一入口,茶香在唇齿间活了,瞬间侵占心神。水质清透,他细细品咂,脸上一副赞不绝口的样子:
“好茶!”
少年一连说了三声好茶。
她也有点高兴:“你若是喜欢便多带些回去吧,替我分担些。”
两个人坐着说了会儿闲话,姜澜往后院望了望,“举子们都藏哪儿去了?”这么半天不见一个人,也听不见朗朗书声。
燕无恕一只手支起下巴,笑容别有深意:“整日读书哪能行,我让他们出去到处转转,涨涨见识罢了。”谴人到老百姓当中体察体察民情。
姜澜微微点头,没再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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