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岐奉行说完,落冰的指关节吱吱作响。“好了,想想你哥……”还敢拿他哥“威胁”他,落冰握拳的手更紧了,眼里的凶光似是要把岐奉行给撕碎。岐奉行全然不在意,淡淡道:“别气了。走罢,上车。只是还没等他们上车,方才店里面付账的那位富家公子追了上来——“两位请慢……”岐奉行顿足,含笑看向他,问道:“公子还有何事?”他心想:刚才可是你自愿请客的,总不至于耍赖又不愿意了吧。那富家公子微微一笑,面上竟有些羞涩,道:“
2024-10-25 16:49:09 xiaohua
岐奉行说完,落冰的指关节吱吱作响。“好了,想想你哥……”还敢拿他哥“威胁”他,落冰握拳的手更紧了,眼里的凶光似是要把岐奉行给撕碎。岐奉行全然不在意,淡淡道:“别气了。走罢,上车。只是还没等他们上车,方才店里面付账的那位富家公子追了上来——“两位请慢……”岐奉行顿足,含笑看向他,问道:“公子还有何事?”他心想:刚才可是你自愿请客的,总不至于耍赖又不愿意了吧。那富家公子微微一笑,面上竟有些羞涩,道:“
诡异的沉寂在马车里流动。
无忧思量,既然殿下说了别问他,那就只能问在前面赶马车的落冰。只是落冰脾气那般暴躁,若是真问了岂不是自讨苦吃。无忧索性闭嘴,谁也不问。
有时候知道得越少越好。
*
天京城的主街道人来人往,车如流水马如龙。岐奉行一行在一家名曰“老天京布庄”的店铺门口停下。
店铺很大,光是伙计就有十余人,而来往进出的顾客多是非富即贵。
岐奉行租的马车此刻总算是起了点作用,他刚下马车,店里的一位伙计便殷勤地跑过来——
“客官,您里面请。”
岐奉行朝伙计微微颔首,端得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他折扇轻摇,对身后无忧说道:“你留在这里,落冰与我进去。”
无忧:“……”
落冰:“??”
因着在车里的那番误会,落冰尚处尴尬中。他是不大愿意同岐奉行一道进出的,但想到寒崖的事,又只得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他俩刚一进屋,就引起了屋内一众顾客的注意。
岐奉行本就生得一副俊美皮囊,落冰更是美艳,布庄里众人的目光霎时间全落在他二位身上,其中便有一位相貌清俊的公子。
岐奉行一眼就注意到他了,只因那位小公子说了句:“真好看啊。”声音虽小,但可逃不了岐奉行的耳朵。
岐奉行平日里并不在意外人对他相貌身材的评价,毕竟他心中有数,可今天他确实有些在意,尤其在意的是他身边这位。
落冰自进了店铺后便一语不发,他知道岐奉行要做什么,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很难不恼怒。一张脸,从进去到现在始终都是臭着的,可在外人看来,美人就是美人,即便臭脸,那也是个冷艳美人。
岐奉行与那小公子点头致意,对方明显有些高兴,一高兴竟说了句,“二位今日的消费,全由我来买单。”
好家伙。
所以说,美色扰人心智呀。
不过既然你愿意,那又怎能拂了你的好意。
岐奉行脸皮也是够厚,当即应道:“那就多谢公子了。”
公子道:“不谢不谢,乐意之至。”
*
从布庄出来后,岐奉行已然换了一身装束。身着玄黑色为主的华服,手上戴着一副赤色护腕,堪堪护住其手腕。赤色护腕华丽精致,护腕上的花纹与他那把折扇上的图画相对应,似是一条黑龙穿梭在高山密林之间。盘着乌发的红木簪子不知何时已变成了红玉簪子,眉间的烈火纹被店内姑娘的巧手微微修饰,去了邪气倒更添了些矜贵。而他身材高挑,肌肉紧实,脚上的小黑皮靴收得紧紧,显得那一双修长笔直的小腿煞是好看。
如此清俊,足以让任何人眼前一亮。
更令人为之惊艳的还属已换了女装的落冰。他相貌本就生得极其美艳,一张精致的脸蛋即便不修饰也是极出众的,现精心打扮下,竟有一种摄魂般的美丽。
付了钱的小公子见此眉眼里都是笑意,点头称赞:“这钱花得也算值。”
岐奉行心道:“可以可以,不错不错,要的就是这般高调。”
无忧见换了装束的殿下和魔尊出来后,深灰色的瞳孔满是震惊,心里慨叹:男俊女美,倒也十足般配。他当然不敢说出来。殿下虽不会因为他这句话惩戒他,但是落冰定是会要他好看。
“公子、小姐请!”无忧早早便把马登准备好。
落冰听到小姐二字tຊ,额角狂跳。岐奉行担心他一开口便暴露,早暗中施法禁了他的言。
“唔唔”了几声后,那秋日露水般的眼睛里似有怒火迸发。
岐奉行微微俯身,在他耳边似笑非笑,道:“什么时候能收敛下你的性子,我就不让你做这哑巴美人了。”
岐奉行说完,落冰的指关节吱吱作响。
“好了,想想你哥……”
还敢拿他哥“威胁”他,落冰握拳的手更紧了,眼里的凶光似是要把岐奉行给撕碎。
岐奉行全然不在意,淡淡道:“别气了。走罢,上车。”
只是还没等他们上车,方才店里面付账的那位富家公子追了上来——
“两位请慢……”
岐奉行顿足,含笑看向他,问道:“公子还有何事?”他心想:刚才可是你自愿请客的,总不至于耍赖又不愿意了吧。
那富家公子微微一笑,面上竟有些羞涩,道:“还未请教二位尊姓大名?”
花了别人的钱,让对方知道下名字,也是应该的。岐奉行道:“不敢当。在下姓岐,岐山的岐,单名一个乐字。我身边这位……这位美人叫寄蝉。”
“岐乐?寄蝉?”那富家公子将岐奉行胡诌的两个名字各喃喃念了一遍后,抬眼笑道:“真是好名字!”
好名字?哪里就是好名字了,这小子还真是被美色迷了眼,看什么都觉得好。不过人家好歹是花了大价钱的,岐奉行不至于不给他面子,笑着道:“公子谬赞,还未请教公子何名何姓?”
落冰见岐奉行与那冤大头你一句我一句的,愈发烦躁,但因为岐奉行禁了他的言,只好用眼神疯狂暗示他,“走不走,走不走,你到底还走不走?”
岐奉行只当没看见。他猜想着,眼前的这位富家公子定不是普通子弟,说不定是这天京城里的皇亲贵胄。既然他有意与他们结识,岐奉行当然也愿意。说不准日后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小公子本就是想结交,听岐奉行问自己的名字,也不含糊,拱手道:“在下复姓东方,单名一个照。”
“东方照?”岐奉行心中念了一遍。
还真给他猜对了,眼前这位才俊还真是皇亲贵胄。只因当今人皇就是复姓东方,在这天京城,能姓东方的自是与皇家有渊源。
而那小公子似是也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只听他身边的仆从唤道:“小王爷,咱们该回去了。”
小王爷……
既是小王爷,那便更能理解为何出手如此大手笔。这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孩最是“慷慨”,只要能让他开心,花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仆从的一句提醒,小王爷有些不高兴了,但还是道:“岐公子,寄蝉……寄蝉姑娘,”东方照想了想,还是用了“姑娘”二字,“咱们后会有期。”
落冰内心“嘁”了一声,此刻他若没有被禁言,定会说道:“你他娘的才是姑娘,谁跟你后会有期。”
岐奉行却是浅浅颔首,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小王爷,姿态就放低。他是小王爷,我还是魔界魔王呢,谁又比谁高贵,淡淡道:“后会有期。”
冤大头走后,他们再次坐进了马车。到了车里,落冰哼哼唧唧,岐奉行秒懂。他打了个响指,禁言术瞬间解掉。
落冰欲开骂,岐奉行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落冰悻悻,语气不善道:“你把我打扮成这样子,是要将我送到妓院吗?”
妓院二字着实不好听。
岐奉行强调道:“是青楼。”
“有什么区别,不都是那种地方?”落冰不以为然。
他嫌恶的语气让岐奉行有些不适,拧眉道:“非也。青楼女子也并非个个都是如你认为那般,多的是卖艺不卖身,而且你想想看,有几个女子是自己愿意谋生在那样的地方?”
这倒也是。
落冰被说得低下了头。
不过,他又问道:“所以你现在是要把我直接送到那样的地方去?”
岐奉行摇头,道:“当然不是。”
落冰急道:“那你是要做什么?”
几息后,岐奉行才道:“无忧,前面路口右拐。”
无忧应了声:“是,”心里却道:“殿下对这里的路还挺熟悉。果然是经常来人界的老熟人了。”
无忧将马车往右边一拐,那是条没有出口的巷子。
“下去吧。”
巷口比较偏僻,来来往往并没有几个人。落冰不明所以,疑惑地下了车。他刚下车,岐奉行便招呼无忧,“留他在这里,我们走。”
落冰尚不知怎么回事,就见岐奉行与无忧赶着马车快速离开了。他从未出过几次远门,平日里虽一副张牙舞爪、喊打喊杀的泼辣模样,但其实真要让他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还是有些害怕的,所以此刻,落冰着急大喊:“岐……岐公子……”
只是怎么回事,一开口,他的声音居然变成了女声!?
定是岐奉行干的!
落冰怒不可遏,狠狠一跺脚,拎起裙角就追了上去,模样看起来既娇媚又可怜。还没等他追上,路口处竟出现了几个粗壮大汉。
落冰退后两步,心道:“难道这也是岐奉行安排的吗?”
这……自然不是。
岐奉行哪里有额外的钱去找几名大汉。只不过岐奉行知道,知道在此处,或许会有这么一件事发生。
*
落冰再醒来时是在一间杂乱的柴房里,精致的面容沾满了灰,衣服也有些破损,但好在只是破损,并没有一丝不挂。吐了口污浊的口水,脑子里已将岐奉行虐杀了八百遍。方才在巷子里,他正欲出手将欺身上前的大汉打退时,却发现自己已被散了功法。
他彻头彻尾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他娘的,岐奉行,你可真是狠心。”
兴许做“坏事”是真的会有报应的,这不地牢里传来了一声“啊嚏——”!岐奉行揉了下鼻子,估摸着是落冰在骂他。
身处地牢,岐奉行心中生出些许感慨。他负手而立,眼观四处耳听八方,看的是蓬头垢面的囚犯,听的是哭天抢地的冤枉。
无忧做不到殿下那般泰然自若,他才刚来到天京城就莫名其妙锒铛入狱,他也想跟着喊冤枉了。
“殿下……”无忧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沾着的几根毛草,小声道:“咱们不逃出去吗?”
“逃?”岐奉行眼眸半眯,“怎么逃?”
无忧觉得殿下在装。岐王殿下无边法力,滔天的本事,想逃这天京城的地牢岂不是易如反掌,道:“就‘唰’的一下就逃啊,或者您使个遁地之术?”
岐奉行差点被他说笑,看了他一眼后,道:“那你‘唰’的一下逃吧。”
无忧无奈了,耷拉着肩膀委屈道:“哎呀,殿下,这不是开玩笑的。我不是您,我没那个本事,可是您想离开不是很容易吗?”
“我想离开确实不难,但我现在……”说到这里,岐奉行的声音突然放低,无忧赶紧凑近,只听岐奉行小声道:“我现在不想离开。”
言闭,无忧一屁股又坐回到地上,抓了两根干草用力一扔,“好吧,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岐奉行见他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哼笑了一声。撩起衣摆,找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他这才坐下,在他隔壁牢房的一位囚犯突然道:“新来的吧?”
岐奉行循声看了过去——
对方是个年轻男子,约莫三十岁,但胡子拉碴,面色枯槁,那副孱弱的样子就像是只剩下一口活气吊着。
男子仰靠在监狱的墙壁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岐奉行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说话,于是笑着应道:“是的,刚进来。”屁股还没坐热。
“哼,”男子嗤笑了一声,不甚在意道:“这是我进来的第十次。”
岐奉行:“……”
“犯了什么罪?”男子又问道。
岐奉行也想问那男子犯了什么罪,都进来这么多次了,还没改过自新?他往男子那边走了走,这回注意到此男子并不是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而是他的眼皮子太小,即便睁着也看不太清里面的瞳孔。
岐奉行回道:“偷窃。”
男子问:“金额?”
岐奉行想了想,道:“几钱吧。”
男子道:“你偷了多少你不清楚?”
岐奉行摇摇头,道:“不是我偷,我是被栽赃的。”
男子似是不相信,又是嗤笑一声,道:“听到没,这里的人都说自己是栽赃的。”
岐奉行:“……”
确实,人人喊冤,都道被栽赃。
“我确实是被栽赃的。”岐奉行强调了一遍。
“你愿意说多少遍都行,反正栽赃不栽赃,不是你说了算。”
“那是谁说了算?”
“谁?”那男子冷冷地道,“当然是钱说了算。”
岐奉行了然,道:“那这完了,我是一分钱也没了。”
“你也不用担心,只是几钱的话,关上几个月差不多就会放你出去。不过嘛……”男子欲言又止。
岐奉行追问:“不过什么?”
男子头仰得更高了,似tຊ是在看外面的天空,“不过到时候希望你没有饿死。”
岐奉行明白了,关着是关着,但别想白吃白喝几个月。
“多谢提醒,”岐奉行道,“不过我也有一问,你又是犯了什么罪?”
“我?”男子放肆笑了笑,声音很难听,嘶哑又粗重,“我犯了偷心之罪——!”
那最后一句是喊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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